第102章 犯了众怒


    扎好营寨，将阳和卫城团团围住后，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林锐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先派出哨探，前往大同朔州宣府各地去侦查。


    “夫君，西南面几百里外有一座大城，应该就是你说的朔州，那里驻扎着一支明军，人数约在两万左右，看起来像是边军，和咱们俘虏的那些明军装备服饰都差不多。”


    “那应该是山西总兵虎大威的兵马，八成是当初见建奴走了，才装模作样的追到朔州，如今宣大总督已死，暂时没人节制得了他，不退回山西就不错了，是绝不会主动北上的，所以威胁不到咱们，只要监视即可！”


    林锐摆摆手说道。


    这几天收集了一些情报，对宣大山西的一些情况，他也有了一些了解，结合前世的一些记忆，不再如以前那般两眼一抹黑。


    “东面的宣府了，有什么动静没有？”


    林锐最关心的还是宣府，毕竟从宣府出居庸关，就是大明的京师，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崇祯调京师附近的兵马过来那就麻烦了。


    “宣府城下同样有一支边军，兵力也在两万左右，而且这几天其他城池的兵马，也在源源不断的向宣府城汇聚，看情况，应该是要来打我们的。”


    哈贝儿解释完，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哦？其他城池的兵马，应该都是一些卫所兵，不足为虑，那支边军估计是宣府总兵杨国柱的兵马，不过那家伙怎么有胆子，敢主动来打我们？”


    边军们差点就直接造反和那些战兵们对杀了，好在没有带头人，加上又忌惮城外的那一千鞑子骑兵，这才忍了下来。


    可这林家军倒好，居然鼓动那些泥腿子们造反，不但带着他们攻打城堡，还将粮食和银子分给他们。


    宣府总兵杨国柱，山西总兵虎大威，立即就带着大军急吼吼的朝阳和卫杀来。


    骑兵放箭掩护，俘虏的明军负责打头阵，一千战兵在后督战压阵，五千刚加入的男女则是负责后勤，这些人中，不乏大量的铁匠木匠。


    这般搞下去，大家迟早得完蛋。


    “真的只要攻进去，每人都发二两银子？”


    “进攻！”


    而无数的卫指挥使，千户，百户们，甚至是许多的地主士绅，都带着家丁跟在了后面，其中就包括张家口的八家晋商。


    维持住城中的次序后，边军和城中的普通军户匠户们就都被赶了出来，这次倒是俘虏了一些武官和家丁的家眷。


    显然都是杀过人，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三人分工明确后，次日，林锐就带着一千战兵，一千骑兵，和刚加入的五千多汉人，以及那两千俘虏，开始了攻城拔寨。


    原本众人拿了兵器后，都站的歪歪扭扭，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可听林锐说完后，一个个顿时就来了精神。


    林锐挥挥手道，然后便又朝着另一边，被赶出来的那些军户们走去。


    这样吧，贝儿带着女兵继续负责打探各方动静，防止女真人突然破关杀来。


    而随着一箱银子和剪刀小秤被抬来，边军们紧绷着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兵器排起了队。


    招募的少年足足达到了五千，扣押的铁匠也有两三百。


    这座城堡只是一座百户堡，同样除了百户的家丁，也没人愿意给他拼命，面对两千多边军的进攻，根本就挡不住，轻松的就被攻破了。


    毕竟将刀剑抵在人家背后，逼着人家进攻，和人家主动去进攻，效果肯定大不一样。


    随即两千多人就呐喊着朝着城堡冲去，那气势还真不是普通军户民户能比的，起码那喊杀声中是带着真正的杀气。


    之所以战斗力低下，并不是这些人不敢打，不敢拼，而是长期被克扣军饷，赏罚也不公，甚至平日饭都只能吃个半饱，只有等到打仗时才能吃顿饱的，这种情况谁还愿意拼命？


    至于林锐是什么人，是不是在造反，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关心的是赏银和吃的，甚至连自由都不太关心。


    而相比起卫所兵，这些普通的边军倒也勉强算个兵，起码每天有两顿，每月多少也有一些军饷，虽然战斗力不高，士气低下，但还是能打仗的。


    其实娜木钟很想劝林锐和明军谈判，一起联手，毕竟当初他们察哈尔部就曾想过和明朝联手，奈何被拒绝了。


    毕竟鞑子来了，抢上一波就会走，遭殃的大多都是那些平民百姓和军户，其实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晚上还有酒肉？”


    而负责攻城的边军更是不减反增，数量同样达到了五千。


    显然，整个大同宣府地区的既得利益者们都急了。


    反正只要有吃的，给谁不是卖命？


    那些铁匠及家眷也一同被送了过去。


    但她也知道，现在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宣大总督都被他们杀了，恐怕很难再谈。


    面对这种高额的安家费，几乎只要达到条件的少年，都毫不犹豫选择了加入。


    这也是他不愿吸收这些老兵的原因，只愿意将他们充作临时的雇佣兵。


    “有女人吗？”


    法不责众，到时候朝廷的大军打来，大不了投降再继续吃皇粮。


    毕竟这年头，一个模样不错的少女都还卖不到这种价钱，所以那些少年权当是卖身给林锐了，给父母兄长磕过头后，便被林锐安排和那些解救回来的男女，一起押送物资回阳和卫城外的大营，骑兵负责沿途护送。


    果然，众人见林锐竟然发了誓，便不再怀疑，纷纷捡起地上的盾牌和梯子。


    就这般，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林锐一连攻破了附近的十几座小堡。


    他知道这些明军被那些当官的哄骗惯了，会怀疑他说的话再正常不过，所以干脆直接一点。


    “林将军，此话当真？”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后，便纷纷望向了林锐。


    这些家伙手中都还拿着兵器，又刚刚见血，林锐也不敢将他们逼得太紧，放缓了语气又说道。


    将银子小心的揣进兜里后，边军们就变得迫不及待起来，比林锐还着急。


    当领到二两足银后，一个个嘴都乐的合不拢了，此刻哪怕没有骑兵看守，估计也不会跑了，就算要跑，也得等发完财再跑。


    “本公子言出必行！若到时食言而肥，犹如此箭！”


    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林锐抽出一根雨箭掰断，丢在了地上。


    林锐想想后说道，他知道凭他们现在的兵马，想要攻下阳和卫城恐怕很难，就算最后攻下来，那伤亡也承受不住，所以必须要趁这次机会大肆招募汉兵。


    当然被杀的这些人，也不全是边军，还有一些想浑水摸鱼的城中军户。


    “都听着，接下来每攻破一座小堡，每人都赏银二两，晚上有酒有肉，而且只要积累够五十两，本公子便放他自由，但是，如果敢贪生怕死，裹足不前，甚至擅自撤退，或者攻进去后烧杀抢掠，则一律射杀！”


    林锐也没再啰嗦，直接下令道。


    这两千俘虏的明军，高级点的武官都被挑出来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卒和什长，伍长之类的，连个把总也没有，所以哪怕发了武器，也都比较老实。


    几乎都是混日子罢了。


    “今日休息一夜，先吃酒喝肉，养精蓄锐，明日再去。”


    林锐沉着脸，望着被赶出来的边军喝道。


    当然其中也并非全是边军，大多都是听到消息想过来发财的，其中有山贼土匪，也有活不下去的普通军户民户。


    林锐说完眉头也是一皱。


    “锐郎，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是先攻城，还是先打败宣府的边军？”


    只要是有把子力气的，林锐都是来者不拒，先管饭管饱，攻城的时候再发兵器，没兵器的发木棍，事成之后，兵器收缴，当过兵的每人照样二两，其他人则发一两，有酒有肉。


    “林将军，今日天色尚早，不如即刻出发吧？”


    缴获得各种物资和粮食牲口堆的大营都快放不下了，将每天负责接收物资的娜木钟，差点没活活累死。


    “本公子早就说过，攻进去后不准烧杀抢掠，否则一律斩杀，这是第一次，只杀了几十人，下次若还发生这种情况，全部斩杀！”


    原本边军杀进去后，还想趁乱抢劫奸淫一番，可林锐就防着这点，一千战兵几乎是撵着他们的屁股跟着冲了进去，凡是敢趁火打劫的全部砍杀，一连杀了上百人，才将所有人镇住。


    林锐的仁义信誉之名，确实在大同地区传开了，但同样老底和虚实，也不在是秘密。


    见话也喊的差不多了，梯子盾牌也打造够了，俘虏们也发完了兵器，林锐便看着他们大声的宣布道。


    显然经过半个多月的口口相传，以及这阵子的观望，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伙不明的军队叫林家军。


    娜木钟，你带三千骑兵留守大营，负责围困阳和城，我带其他人先将附近的那些小城堡都横扫了，再多招募一些人。”


    “好了，现在本公子兑现诺言，先发银子，在吃酒喝肉，把兵器都先交了，然后排好队！”


    愿意加入林家军的少年，再给十两银子和五十斤粮食的安家费，至于铁匠，连同家人直接就扣了下来。


    和当初在宣府时一样，先喊话攻心，再攻城。


    “林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去打下一座城堡？”


    三镇加起来说是有二三十万军队，实则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三位总兵麾下的边军罢了，其余皆是乌合之众。


    朝廷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带头的，难不成还会追究他们这些小兵？


    统帅是一名叫林锐的汉人公子，那些蒙古鞑子也都是他的手下，那位林公子不但不抢掠普通人，还曾从建奴手中救回来不少的汉人。


    对这些军户，同样是先按人头，每人发十斤粮食，然后各回各家。


    “宣府地势狭窄，咱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等他们过来再出击，不过以明军那拖拖拉拉的性子，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所以咱们也不能这样干等着。


    早就听说这些边军没什么纪律，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