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已经准备洗漱就寝的流绯,扭着小腰,晃着大屁股,眉梢含笑,风情万种的走了下来。
她看到君千落的一瞬间,眸光绽放,犹如流浪狗看到了骨头,很自然的就靠在了君千落的身边。
柳白摇了摇头,流歆雅阁今天算是白来了。
“走不走?”他问世子。
世子意兴阑珊的道:
“有这尊大神在,花魁哪有咱的份?”
两人起身离去,毫不留恋。
出了门,世子指着隔壁的听云小筑道:
“听云小筑的花魁娘子小雅,善剑舞,不逊于流绯,去看看?”
众所周知,舞蹈与瑜伽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白微微一笑,折扇一挥:
“走起!”
两人晃晃荡荡的往听云小筑走去。
忽然,世子停了下来,他一脸古怪的看着柳白。
柳白被他看的不舒服,不悦道:
“你看我做甚,我脸上有花不成?”
世子歪了歪脑袋,有些不确定的道:
“我好像忘了点东西。”
柳白心中一惊,连忙道:
“小小年纪就健忘了?这是逛青楼的后遗症,戒了吧。”
世子嘿嘿一笑,语气笃定道:
“刚刚那人说,传世名篇诞生于水云间,而我当时就在水云间参加文会,竟然不知道此事,你说怪不怪。”
“哦,可能是你当时在睡觉?”柳白忽悠他。
世子哪有那么好忽悠,他摇了摇头道:
“帝师在时,是我伺候的他老人家。”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白。
“我知道了,那个写出传世名篇的家伙,就是你!”
柳白眉头一挑,这小子真聪明。
也是,这年头,做纨绔没有个聪明的脑子是做不来的,你连花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又如何当纨绔?
要知道,一个大家族,子嗣庞大,能被推出来抛头露面,本就是这些人中极聪明的一小撮人。
而这些纨绔,并非一味章台走马,他们的另一层目的,是为了交友。
以后入了官场,这些狐朋狗友,极大可能就是盟友。
一代一代的朝廷官员,都是这么过来的。
淮王虽然只有他一个独子,但是能放心让他出来厮混,他自然是很聪明的。
要知道,在帝京,不惧权势的人多的是。
漫说淮王只是个亲王,就算是太康帝,也有被御史拽着袖子喷一脸唾沫的时候。
像原先的柳白那样,只知道睡姑娘喝酒的,纯属二百五,不是一个合格的纨绔。
纨绔有纨绔的圈子,有纨绔的规则。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柳白给他点了赞:“净会胡说八道。”
“我爹揍我,还把我关进宗祠里思过,又让我去你家攀交情,这一点都不合理,堂堂淮王府,需要跟你家攀交情?
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你。”
世子一脸恍然,又有些不甘。
同纨绔,汝何秀?
“别乱猜了?”柳白笑眯眯的道:“我还是对小雅的剑舞比较感兴趣?”
世子嘿嘿一笑,说道:
“你怕我传扬出去?就算我不说,等帝师稳固气运之后,也会公布那篇传世名作,至于是不是会公布你的名字,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白愣了愣,心说还有这种操作?明天就去舔一波帝师,好歹把自己藏一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么优秀,保不齐被人家往死里整。
所以啊,要低调!
“走,流绯看不上咱们,是她的损失,教坊司有的是慧眼识珠的花魁。”
柳白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故作深沉的世子立刻恢复lsp本性,暗戳戳的搓着小手:
“那小雅的腰,细的就像是水蛇,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那还等什么?走啊。”
“说起来咱哥俩纵横教坊司,竟然一直没睡过花魁。”
“从今往后,我只睡花魁。”
“柳兄为何强调‘我’字?”
“呵,花魁会看上你吗?”
“......”
听云小筑,小雅慵懒的伸着懒腰,对伺候的丫鬟道:
“近些日子有什么出色人物来吗?”
丫鬟闻言,细声细气道:
“娘子,听闻太学学生王蒙,颇有才情,最近坊间传闻的那首《归乡》,就是他所作呢。”
“堆砌辞藻罢了,没有灵性。”小雅点评道:“他本是帝京人士,归乡?归的哪门子乡?”
丫鬟抿嘴轻笑道:
“那可就没有了,往年的风云人物倒是不少,娘子若是有相中的,留下来就是。”
小雅没回应她,只是道:
“打茶围还没结束吗?”
“没呢,还得一炷香时间。”
小雅叹了口气,百无聊赖道:
“这教坊司,越发无趣了。”
丫鬟狐疑的看着她,问道:
“娘子身为花魁,是帝京章台最出色的人物之一,每日里有无数青年才俊慕名而来,与娘子谈诗论道,怎地就无趣了?”
“你不懂。”小雅眉宇间浮现一丝无奈,说道:“附庸风雅而已,又有几个有真本事的?”
“那就打发了呗。”丫鬟心疼自家娘子。
小雅想了想,笑道:
“你去楼下,就说今日谁能作出一首好诗来,就能留宿听云小筑。”
丫鬟笑嘻嘻的道:
“娘子好主意,大夏文章盛行,诗词衰落,已经是几百年的弊端了。”
“去吧。”
柳白与世子交了门槛费,刚刚坐下,还未来得及饮酒,明媚的丫鬟款款走了下来,团团一礼,说道:
“诸位,今日娘子说了,谁若能做出一首好诗,便可做娘子的入幕之宾,诸位请吧。”
“此言当真?”一个儒衫青年问道。
“自然!”丫鬟肯定道。
“哈哈哈!”儒衫青年朗笑道:“在下颇有诗才,献丑了。”
“呸,就你?还不如我!”另一个儒衫青年嘲笑他。
这两人似乎是同窗,嬉笑怒骂,毫不顾忌。
世子捅了捅柳白,嘿嘿笑道:
“该你上场表演了。”
柳白翻了个白眼,沉吟片刻,冲伺候的清倌人道:
“给我笔墨纸砚。”
清倌人诧异的看了柳白一眼,教坊司有名的冤大头,谁不认识?
他一个粗鄙武夫,会吟诗作词?
不过清倌人并没有说什么,她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顺从的去取了笔墨纸砚。
柳白展开宣纸,闭目沉思,片刻后,挥毫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