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完成整编的临清军三十四个人都吃饱喝足还领了一件红色的破棉甲,这些棉甲一般也都不带铁页子,防护力堪忧,只是聊胜于无,穿上去之后也有点军队的样子。至于武器也是乱七八糟,主要就是一些有些钝的刀盾,突出的是自保而非进攻,张元彪为了与火器哨的兵士区分,他们被要求在左臂上缠上了一根白色的棉布呆在里边的大锅旁干杂活或者去加固圆阵,,而火器哨的辎重兵则是全部调走进行了武装,这样张元彪就有了将近五十人的战斗人员,如果建奴不是全力而来还能招架一会,现在的圆阵内游骑兵擦拭鲁密铳而武装辎重兵都在尝试披双甲或则三甲,准备迎接快要到来的战斗。
“大人。”李国藩低声说道:“咱们的银两和粮食都被这些临清军看完了,万一他们趁干活的时候把银子拿走怎么办?”
“银子不是都让搬到了伤病的帐篷?”张元彪说道:“那些伤兵里面的游骑兵都是带着一杆火铳,真要是敢抢这边立马就能上去干他们。现在还是要考虑如何守住这里,建奴为了外边的那些倒霉鞑子还会进攻这边的。晚上不适合行动,估计会在明天再来一次大战,晚上你还得让人在外围点起篝火。”
“大人。”一个游骑兵喊道:“建奴那边走过来了三个人。”
张元彪和李国藩绕过遮挡箭矢的木板走向圆阵边上,果然看到三个汉人打扮的人在建奴骑兵的驱赶下往这边走来,几百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了,然后建奴的骑兵就停在一百五十余步外咋呼着让三个百姓往这边走。
王树正带着的仅剩十二个游骑兵都是一人三杆铳蹲在圆阵边,游骑兵不被允许抬头看外边的情况,只有王树正和两个什长悄悄地观察着,命令自己的人都准备好火折子,如果建奴骑兵敢进入一百步就开铳。
三个百姓看起来都是汉人,单薄的衣服不像是披甲建奴假扮的,张元彪想了想,除非这些人是人肉炸弹那种恐怖分子走近了发动自杀袭击,可是明朝的火药明显无法实现这个目标,否则区区三人也不可能干啥。
他们快步走来,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脸上焦虑的表情十分的真切,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军爷不要打杀,我们是大明百姓呀。军爷不要打杀,我们是大明百姓呀。”
张元彪也命人打开了简易小门同时剩余的六个肉搏兵也是全副武装拿着尖头锤站好,如果这三个百姓是建奴战士,看着没披甲,放这三个百姓进入也是送人头。张元彪也想到了这些人或许也是要趁传话窥探这边的虚实,就让人传话把朱大志的临清军和李国藩的武装辎重兵都拿着刀枪排成人墙堵在小门口,只让来人看到一堆披甲战士,不能分晓圆阵中到底有多少人。
进入小门之后三个百姓就瘫在了地上,六个肉搏兵上去搜身果然啥也没有,都是些普通百姓,张元彪就走到跟前问道:“你们是过来传话的吗?”
“正是正是。”三个百姓见到话事人来了就赶紧起身跪下连声答道。
“哦。”张元彪让王树正和李国藩站过来一起听听建奴的想法。
“那边的人说···。”为首的百姓说道。
“什么那边的人,那帮禽兽烧杀掳掠,还能称之为人?”张元彪怒斥道:“知道为啥建奴不敢直接过来,那是他们知道来了就会被我杀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大明百姓,早就一刀杀了,不要称他们是人,就叫建奴或者狗娘养的。”
四周的军士一阵欢呼,纷纷称是。
“大人···大人。”那人面露难色说道。
“既然你等来到明军营地就是活路,还有什么支支吾吾,快点说,现在军情紧急没时间跟你废话。”张元彪假装怒道:“来人哄他们出去。”
“大人,大人,那建奴让我等来传个话,说是只要大人能让他们过来把战死的建奴尸身带走就给白银三千两,而且保证再不会过来攻打此处,大人可以带着人随便出走,还让小人告诉军爷,他们建奴的大军三千人正在赶往此地,让大人好好考虑。”为首之人喊道。
“王树正,鞑子的话可信吗?”张元彪笑着对王树正说。
“可信个屁。”王树正咋呼道:“鞑子都是人面兽心,我们老家随便问个小孩子都知道鞑子全是人渣,说的每句话都是骗人的,要是鞑子说的话是真的,我这就倒立着走回京城。”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纷纷问候着对面的建奴全家老小。
“些许银子,我们打败了他们自然可以取走,再说了三千两银子,我们这边将近三百战兵,一人才分十两够干啥,你们也留下吧,在此为我大军烧水做饭,等打垮了鞑子也给你们分些银子回家过活。”张元彪笑着说:“鞑子的援军要能来还让你们传话,笑话。”
身后的武装临清军和武装辎重兵都是在什长们的带领下大声欢笑,远处的游骑兵和伤兵也是如此,一时间圆阵中都是笑声,让人分不清有多少人。
“大人,我们妻儿老小都被建奴当作人质,如果我们不会或者回去晚了都要把他们全杀了,我也是没办法,否则怎么可能来此处干这辱没祖宗的事”为首之人哭诉道,身后的二人也是如此。
“建奴真是人渣,禽兽不如。”张元彪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留你们,你们且回去告诉建奴,外边的建奴尸身我们今晚不动,待明日决战,我会让他们把首级全部留下到时候一起收割。”
三人都是面无人色,吓得说不出话,这边的军士们却是哈哈大笑,演的十分嚣张。
“左右放开他们,给他们弄些吃的就放走吧。”张元彪吩咐道,那边的六个肉搏战兵就放开了他们,还端来马肉米饭给他们分食,就放走了。
待这三人走远,众人才散去,张元彪也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去安排今夜的值守,非常担心建奴偷袭的张元彪让人在远处点了更多的火堆,营中不许有明火所有人披甲而睡,还安插了暗哨,这才蹲在圆阵边和值夜的游骑兵一起裹着厚厚的棉被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