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老板的描述是最近临清城因为是勤王大军的必经之地,所以很多的队伍在此地因为吃不饱饭开始出现逃兵,这些逃兵有点良心的就一路要饭回家了,稍微动点心思的就直接入了强盗队伍,用着大明军队调教出来的杀人技术去劫掠富户,或者就在官道直接设卡收钱,搞得临清城外的治安大大变坏。
临清城的治安崩坏,临清官府方面自然是要去解决,但是自己手下的胥吏出去抢钱各个卖命,但是出去和匪徒血拼就没了胆子,这个原因也好解释,找匪徒血拼的成本太高都不敢去,以至于城外的富户地主们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只能本族本村自己组织护卫队自保。可是随着溃兵的增多,那些官军带着弓箭马匹甚至是盔甲加入匪徒,攻略小的村寨越来越轻松,几个村庄接连被屠灭,一时间城外的富户乡绅大怖,纷纷呼唤官府派人下去清理一下盗贼和土匪。
清理土匪一般是官府的事,并非战区的临清卫所系统是不接受他们领导的,但是调集卫所军就要把临清治安差的现状报告给兵部,如此一来上边就会重视临清,到时候上边肯定会派来巡抚或者钦差,这一笔迎来送往的使费就少不了万两白银,最后的结果就是动用军队,这卫所军天天饭都吃不饱,一旦要征调就会闹事,到时候粮饷又得分摊在临清附近的几个县,人家别的县一不高兴就会找事,所以明末的地方管理堕落如此,也只能等着土匪自己去建立新的秩序了。
临清商会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一来是下边的各个行老跟乡绅们关系匪浅,二来就是这治安变差严重影响做生意,既然找官府没人解决,那就只能来找本地最能打张元彪去进行剿匪了。
“卫所军擅自行动等同造反,刘老板你这提议没法执行啊。”张元彪无奈地说:“我是有人有刀枪,他们也乐意去打打杀杀,但是这事处理不好被人告了,到时候朝廷的天兵杀过来,你我都得掉脑袋。”
“不会不会。”刘老板摇头道:“县府和州府的大人们都已经说好了,他们绝对支持咱们自行清剿土匪,卫所那边也说好了要临清千户所在县城附近协助修桥补路帮助勤王大军返回驻地,这修桥的时候碰到了土匪劫掠,可不是咱们卫所军在外边乱来,让咱们放心大胆的去干。只要张大人同意,明天就能拿到卫所的文书,县府这边绝对不会横加干预。”
“刘老板,你这文书都能要出来,怎么到了最后才来问我,要用上官压我不成?”张元彪笑道。
“这也是一个斩获功劳的好机会,我们商会可是给大人计划的很好,那里是用上官压人,完全是给张大人量身打造的立功机会,以后临清城随意调兵遣将,不更方便大人练兵?”刘老板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低声说:“我们临清商会代表临清县的百姓这次会给大人提供二万两银子当军费,让大人专心去剿匪。”
“二万两,好大的手笔。”张元彪也愣住了,狐疑地看着刘老板说:“我全部兵力不过一千余人,每人划到二十两银子,买命地钱都够了,就是去剿匪?你该不会是要我一年到头天天在外边剿匪吧?”
“确切的说是把临清城外的治安包给张大人。”刘老板哭丧着说:“实不相瞒,我们商会在城外的货栈被人瞄上了,是最近崛起的一伙土匪,匪号“一只耳”,据说是从北边回来的溃军,在临清城外纠结了一大帮溃军和当地的地痞流氓横行乡里,近期屠灭了一个偏远的村子,脚行和镖行的人组织了一群人前去械斗被打败了,那伙人有火铳有弓箭,还有几匹马,寻常衙役遇到跑慢了都被打死。”
“蛤?”张元彪都愣了,说:“这不是造反了吗?州府自己不解决?”
“这不是解决不了嘛,现在正是建奴入寇,官府的大人担心报上去谋反的事会让皇上不悦,思来想去都不想闹大就过来找临清千户所,这种事肯定要千户所自己愿意才行,否则剿匪怎么会有成效,卫所和官府的大人们不方便明说,就让我来跟张大人商议。”
“我只是个名义上的副千户,还得朱千户同意才行。”张元彪打着哈哈说:“这也不是小事,牵扯到全境的治安,我还得跟朱千户商议一番。”
“朱大人已经同意了,他觉得此事很好,让我过来劝劝你。”刘老板殷切地说:“此事对大家都有好处,那两万两银子也是全数给大人,朱大人那边我们会单独进行游说,不会有人给张大人拖后腿的。”
“如此。”张元彪点头道:“如此可以,只是兵凶战危,万一我的军士出现伤亡,这些银子拿去抚恤可是不够。”
“抚恤银由商会出,死了给二十两,伤了给十两,还给安排工作。”刘会长抢答道:“每月卫所和官府足额拨付粮米。”
双方这样的交流就很痛快,张元彪为了防止刘会长到时候耍赖就起草了契约,双方一起签字画押,刘会长也如释重负说了一些银子交割的时间就匆匆带人走路回去跟幕后推手们汇报,临走时还千万叮嘱抓紧时间出兵去剿灭城外的土匪。
张元彪送走了客人就回到后院换好了衣服前往军营,一边走还在一边思考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感觉临清的大人们都是傻缺,直接让兵部发文书下来命令自己剿匪不久万恶,还搞这么复杂。
军官大会开始的时候张元彪把目前的形势说了一下,一群总旗百户激动地都快哭了,天天在军营里自己操练,现在能出去打仗了,各个摩拳擦掌要当先锋。
张元彪看着自己的手下们欢呼雀跃的表情,想到了一句话“天朝上国,闻战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