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三人拿着钱就回去安顿,而张元彪则是带着手下在肃宁县走走玩玩,好好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就骑着马往临清方向走去。
马匹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珍贵的,不是谁都有条件骑马,所以三个读书人都是选择了乘坐马车,这样一来前进的速度就大大降了下来。
好在一路上天气较好,没有赶上下雨,算是一路平安的抵达了临清城。
三个书生之前也到过大城市,但是进入临清城后还是被其宏大和富裕所折服,再看看那大运河上川流不息的漕船,像极了张元彪第一次抵达临清的模样。
听闻张元彪回来的消息,临清卫的军官们纷纷从驻地前往卫所相见,其中有朱大志带着的“内退”旧军官系统和李国藩、王树正这一批临清军的嫡系将领。
出走了半个月,临清军的整训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有了彩票的收入加持,王树正又迫不及待地扩编了五个百人队的游骑兵,而李国藩则是老成,向黄岭要了军饷后全部投给了姜开泰的城市卫队,这一支维持治安的队伍最近扩编较快,从乡下招募了民壮集中训练,然后就把人分为小队在乡间驻守,整个临清城的治安好的不能再好。
军议很快结束之后,张元彪就让王树正陪着军官们去饮宴,这也是老规矩了,吃吃喝喝搞点团建也是临清军的常态。
支开了一众将领之后,留下的人就剩下了李国藩、黄岭和三个书生。
照着惯例一一介绍完,张元彪对黄岭说:“你这就去组建一个农业发展部,经费预算先批一千两,再去姜开泰那边调集两个十人队负责三位公子的安全。”
黄岭觉得这都是小事,也就记下了。
“老李,你这边拨付标准大车十辆,人手看着给,把辎重队那些老弱挑出来一些给三位公子使用,就是跟着干农活,三位公子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派个机灵些的老弟兄负责。”张元彪说:“番薯种植是大事,千万不可小看。”
李国藩点头称是,随即也在小本子上记下。
“黄岭,你还得去和临清商会的刘会长见一面,要些地出来种植番薯,至于大义镇,那边的人都好说,让他们今年收麦完了全部都种番薯。”张元彪咬牙道:“强制执行恐怕不妥,就给他们说,这个番薯堪比人参,年底临清军收购,一石的番薯给一两银子,只要是愿意种,年底收获不大也一亩地也给二石的麦子。”
一亩地给二石,黄岭听了手都颤抖了,低声说:“大人,大义镇有田五千余亩,一万石的粮食换算成白银就要一万五千两,这番薯产量几何,收成之后又是需要不少银钱,只怕到了年底忽然间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三个书生听到张元彪的计划如此吓人,也是默不作声,主要是按着这个办法去做开销太大,这个数报上来,张元彪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细细想来也是有些动摇。
李国藩思来想去,说:“大人,此事还得再从长计议啊。”
“如何从长计议?”张元彪苦笑道:“种植这些东西,不光光是现在,期间还要选种使其适应山东的风土,若是花个十年八年的推广,慢慢的也行,只是现在西北民乱愈演愈烈,若是不能尽早实现番薯量产,将来会更难。到那时候数万流贼杀到,带着数十万的饥民,没有粮食,怎么应对?”
李国藩是从京师的大饥荒时就跟了张元彪,知道这粮食的重要性,眼见自己家算无遗策的大人如此看重番薯,就问道:“大人,这番薯亩产能有多少?”
“秋季种植,能有个二十余石吧。”张元彪心算着说:“只是这番薯不知道能不能在此地种植。”
“二十余石。”李国藩震惊了,他是一个老农民了,一亩地的产出全年也不过三五石,这番薯能出来那么多吃的,种上一亩还能饿着人?
“我看不如这样。”黄岭说:“属下这些年与他们打了不少的交道,不如就先在各地试种,对外就宣称这番薯堪比人参,年底时向农户收购,一石给一两银子,咱们就悄悄摸摸地给一些关系较好的民户,让他们去种,还要他们保密,不得给别人种,这样新成立地农业发展部就主要给这些农户指导,根据我的了解,那些百姓你越是让他们干啥,他们就不想着做,你越是好像瞒着他们,他们反而会上杆子来参与。”
此话一出,张元彪也来了精神,说:“就按这个办法来,不过还得再加把火,让朱大志宴请的时候把这番薯当成好东西,等闲不得拿出,上边的人知道此物的不多,新奇之下定然加速传播,有了上层的追捧,下边的人自然会多有注意。”
这样的方案又讨论了一会,最后决定了姜文若去镇江大量采买番薯前往临清,而段春生和张翠山则是留在临清推广番薯的种植,完成本地的播种后,再有临清军的军法官与护民官带着人手去山东各地的土匪山寨中种植推广。
番薯的成功那是必然的,不可改变的,只要能够在选育的过程中积累适应本地的品种,成为一个大产量的主粮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散会后,张元彪让黄岭负责安顿三人的生活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去宴饮厅与军官们一起吃饭喝酒。
就这么折腾到了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家中。
黄婉薇得知了丈夫回来,就带着人在门口迎接,看着喝醉了的张元彪,急忙上来搀扶。
一帮人乱糟糟把张元彪扶到了屋里,黄婉薇刚刚把张元彪放在床上去关门,身后就被人抱了起来、
“官人,你不是喝醉了吗?”黄婉薇小脸微红低声说道。
“我不装醉,他们能放我回来?”张元彪抱起黄婉薇就往屋里走。
怀中的黄婉薇也不挣扎,反而很欣喜地搂住张元彪的脖子,说:“大人骗得好苦,我还担心的不行呢。”
“这叫喝酒的艺术。”张元彪轻轻吹灭了蜡烛,说:“男人都是酒后表演的高手,我再给你表演一个酒后那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