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瑶提拔的消息在军营炸锅,那些在此地的董瑶手下都是大为振奋,这就是上升的通道和机会出现了,而他们这些外系的人,最希望看到了也是这样的希望,这也就说明了这些年的付出有被认可,那么工兵营日后再扩大,搞不好就是和射击军一样的军队编制了。
驻防此地的千户胡青牛也没觉得有啥,他在此地与董瑶打交道时间很久了,除了觉得这老兵油子缺了点正气和临清军嫡系的认同感,其余的也没啥,这次提拔工兵营,反正也是为大军服务的,即便是加了千户,也到底没法与射击军相媲美。
更重要的是,现在整个临清军的上升渠道很畅通,天知道什么时候张大帅再扩军,到那时候,肯定是老兄弟有限提拔不是。
参观完了城防建设之后,张元彪第二天就去参与了攻防战的演习。
此次的演习目的是检查守备军队的实力,因为在全华夏的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攻打棱堡的案例,别说是张元彪不知道,就是在欧洲大陆上现在也没什么围攻棱堡的案例,现在大明出现的这种十八棱的堡垒已经比欧洲早了几十年,所以全军士上下都觉得这玩意厉害,但是怎么厉害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这棱堡到底能承受多大规模的围攻。
首先检查的棱台主炮的射击训练,这里的火炮属于小型要塞炮,也是张元彪安排生产的小一些的野战火炮,这种火炮也属于仰角抛射,有车轮可以推动,在棱台上可以使用沙袋稳固射击,也可以快速转动支援别处,缺点是无法倾斜角向下射击。
嘭嘭嘭。
三门火炮向北面目标发动炮击。
肉眼可见的三发铁弹向二里外的靶子发射出去,十几斤重的铁弹在着地后继续往前翻滚,在这片坚硬的土地上又前进了二百多米才停下。
“这打的不错。”站在望楼上观察的张元彪放下千里镜对胡青牛说:“训练的很好。”
“炮兵已经对外边的距离和设计角度有了足够的观察与调整,大人您看那些立在外边的水泥尖桩。”
张元彪又抽出千里镜看去,果然在外围有着一些人造石头尖桩,这些尖桩不规则地在外围散落,不知道还以为是路障一类的东西。
“那些尖桩都是炮兵计算距离的靶子,各个炮位都是有数,只要确定往哪里打,把大炮角度按照记录调整角度和装药,就能大差不差打到那里,很是方便。”胡青牛笑着说:“大人真是文曲星下凡,这还是大人之前给炮兵交代的,这里领会的很好,也确实十分实用,基本上都能命中。”
这其实就是近代炮兵防御作战时的一个通用战术,也是在血与火之中总结出来的,张元彪即便是不交代,这些人也会慢慢发现这些窍门,只是有人知会一下,确实节省了很多磨合的时间。
正说话间,又是一排火炮的射击,弹丸飞射之后,又是再北边的草地上犁出了三条弹痕。
“很好。”张元彪说:“一定要善待这些炮手,要让他们吃好喝好,而且千万万要注意他们的安全,将来能不能守住这里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那是大人。”胡青牛说:“炮队的弟兄是最好的待遇。”
“嗯。”张元彪说:“给我看看弗朗机和火铳射击吧。”
胡青牛亲对身边手下嘀咕几声,身后的军士开始挥舞令旗,底下的军官看到后就开始吹哨子,接着一队队红色人流从棱台一侧的步梯或者藏兵洞出来,开始在垛口朝下射击,还是一样的三轮射,火铳手三人一组,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警戒装填,一个就是新兵只负责装填。
浓烟升腾,那些垛口不停地往外射出铅丸,这种打击效果是意料之中,不站在棱堡下边仰攻城墙是不会感受到这玩意的邪恶可怕。
正如棱堡伸出的棱台一样,它像一个锥子一般伸出到外边,两个棱之间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敌人只要抬着梯子跑进来,根本就无法做好防御,因为他要受到两侧无死角的攻击,尤其是火铳这样的武器,打到盾牌上也能扯碎后杀伤敌人,披甲也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步兵打上了就是送死。
所以突破棱角处就显得能够降低损伤,但是棱角的那个地方只能用一队人去攻打,纵使有数倍兵力优势也休想发挥优势,而只要棱台上有三五个军士就能压制住。
这棱堡的险恶可见一斑。
“再配些弩手吧。”张元彪收下千里镜说:“我看这射速还是慢了点,万一他们蚁附攻城,弩手乱射也有效果。”
“是大人。”胡青牛也是点头。
“战时要在棱台上安装一些护帘,防止他们抛射箭矢杀伤军士。”张元彪砖头说道:“千万要保护军士安全,而且射击时,军士要小心他们的弓箭手,这些狗鞑子射箭很准的,这垛口要再加挡板,千万注意,若是战事焦灼,酒精坛子不要吝啬,那些万人敌也要多备,千万不要为了节省而牺牲军士。”
“这些准备充足。”胡青牛笑着说:“大人只管放心,挡板什么的我们准备了很多。”
对于这些武备,张元彪也只是随便问问。眼下他们临清军已经越来越正规化,军备多少都有定数,自然不会出乱子。
接着就是小弗朗机火炮和虎尊炮射击。
在这个棱台上,有一些向下倾斜的圆洞,平时有木板或者石头阻挡,用的时候就把阻挡物拿开,虎尊炮直接插入向下激射,那效果简直是丧心病狂壕无人性。
随着一阵阵闷响传来,射击完毕的小炮手抬着小炮往后撤去装填,石头还会再堵上。
射击效果都不用想,下边别管是啥都能轰倒一片。
热闹的演习还在继续,但是张元彪已经没兴趣再看下去了,给胡青牛说:“别扔酒精坛子和火雷了,那玩意的威力我知道,运输而来不易,留着吧。”
身边的郑森一直都是紧张的看着,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张元彪也不知道他在寻思啥,张口问道:“大木你觉得这里如何?”
“简直是坚不可摧。”郑森放下千里镜喃喃道:“之前只是在大帅的沙盘上见识过这棱堡的威力,现在看来,敌人若是想打上来,只能是踩着尸体才能登上这棱台,太可怕了。”
“这个时代,想要靠人打上来,是没有可能的。”张元彪说道:“怎么样,留在这里担任副将可有把握啦?”
郑森转过头说:“有信心,我能否让父亲大人派些军士前来此地协防?”
“可以。”张元彪也没拒绝,他知道郑森想的是啥,跟着说:“不要太多人,这里的补给难度大。”
说道这里,张元彪也想起了什么,对着胡青牛说:“大木只是在此历练一番,你一定保证他的安全,若是他出一点的闪失我就要你的脑袋。”
胡青牛抱拳说:“拼上性命也要护得郑公子周全。”
“待明年春天,也要在此地屯田,能收一些是一些。”张元彪说。
胡青牛也是抱拳称是,让手下传递信息宣告结束。
接下来就是张元彪大帅日常放赏环节,无非是发些银子酒水,再把中层以上的军官叫来摆宴席,行云流水一套之后,张大帅也顾不上休息,就会离开这里到济州岛去,那边的马场也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