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却见咲夜有些惊讶，而黑塔已经一脸自信的拍了拍她的小胸脯，说道，


    “开玩笑，这座空间站说好听些是我追随者的齐聚地，说直白些就是我储存奇物的仓库，而空间类的奇物我自然也有不少。


    就在刚刚，五月他已经签下了奇物[跨越光年的咕咕钟]，十分钟后，他就会来到我的办公室。”


    说完，黑塔又想了想，补充道：


    “如果你还需要时间准备的话……我可以再暗调一下那个咕咕钟，延长五月通过奇物到达我们这里所需要的时间；他当然会有所察觉，不过看他当时听了你让我给他捎的话后的反应……他应该不会介意。”


    “嗯……不用，总是要见面的嘛。”


    咲夜深呼了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微笑着看向黑塔，说道，


    “谢谢你了，我的朋友……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迎接他吧。”


    “嗯啊……啊……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嗝……”


    阮梅不省人事的声音又从卧室中传来，眼看她又要从床上爬起来，黑塔一脸黑线的指挥着呜呜伯把她给摁了回去。


    “别管她，等她自己醒酒了就好了……我们走吧，去我的办公室。”


    ……


    一路上。


    黑塔看着咲夜，始终是一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咲夜见状，柔和一笑后，向黑塔伸出右手，说道，


    “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尽管开口我的朋友，如果是能力之内的，我都会尽力帮忙。”


    “嗯……”


    黑塔想了想后，牵上了咲夜的手，说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说了。


    我们根据模拟宇宙反馈的信息分析了你‘诞生’……不对，是你被‘发现’的那颗星球，我们发现，以那颗星球行动轨迹，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圣母，更何谈文明。所以，你是乘坐飞船，然后坠毁在了那颗星球上，直至被星核猎手发现？”


    “嗯。”


    咲夜点了点头，说道，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只是对于过去，我并不想回忆去那么多，所以才一直没有同你们说起。


    如果这件事引起了你的焦虑……哈~那就请允许我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吧。”


    言罢，咲夜挥了挥手，一盏至少有1l容量的巨型黄金酒盏出现在了咲夜手中，被她单手托举着，不紧不慢的品尝着其中的液体。


    黑塔见状，嘴角抽了抽，她知道咲夜只是并不想牵扯到太多过去的回忆，故意转移的话题。


    咲夜都这么做了……黑塔也不再询问，只是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中，久久不离——


    咲夜……为什么还活着?


    这句话虽然不好听，但这却是黑塔综合了所有已知信息后，得到的最准确的问题。


    她们分析了咲夜出现的那颗荒芜星球，当时，螺丝姑姆手下有一队机械商会恰好在那附近，便派遣了一小队人，前去收集可能的科技残骸。


    结果，当然是让她们给收集到了，不然也不会有刚才黑塔的发问。


    只是分析的结果……令她们斐然。


    因为分析结果显示，咲夜所搭乘的，最后坠毁在那颗荒芜星球上的飞船，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宇宙文明……倒像是已经被覆灭的文明，最后挣扎时留下的足迹。


    可根据模拟宇宙的结果，咲夜就是当时那艘飞船上唯一的成员了……也就是她那个文明最后的居士。


    但是……以咲夜的行为和性格来看，她真的会是那种放弃自己出生的文明，乘坐名义上是延续火种，实际上却是苟且偷生的宇宙飞船吗？


    就以黑塔来判断的话，咲夜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咲夜又的的确确的站在了这里，这便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唉……”


    这时，咲夜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能被博识尊看重，成为#85位天才，自然也是有她的才华，不会看不出黑塔小表情下，所隐藏的深意。


    “黑塔女士，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随着我的文明，一起逝去，对吗？”


    咲夜把手放在黑塔的肩头上，语气十分复杂，有辛酸，有恐惧，有绝望，亦有麻木……当然，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奈，对世间一切的无奈，以及……对他的无奈。


    听到这个问题已经被咲夜自己问出，黑塔思考的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抱歉，我知道你并不想回答和你过去有关的问题……但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模拟宇宙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了，而我作为模拟宇宙最初的开发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唉，算了，那个词语太过讽刺，我就不说了，你我都心里有数就好。”


    听到黑塔的话后，咲夜认认真真的思考上了很久，就连眼中的那份如黄金般流转的光辉似乎也黯淡了下去，许久之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


    “唉……好吧，毕竟你不说，五月他也是要问的。还请再靠近一些吧，黑塔女士，我来为你演奏一篇……已经落幕的乐章。”


    ……


    ……


    ……


    无数个岁月以前，有这么一个文明。


    它曾无比辉煌，无比美丽……甚至一度被赋予「黄金」的名字


    可当天外的力量降临……当名为【崩坏】的力量残忍的夺取了无数人的性命后……一切都变了。


    在【崩坏】接连不断的打击下……这个文明集结了最后的力量，派遣了十三位……至少曾经是十三位，视死如归的逐火者前往月球，在那里，与【崩坏】的最终力量【终焉之律者】展开最终的战斗。


    可结果……他们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逐火者的全力一击令终焉之律者陷入长达六个小时的休眠……但当六个小时后，祂就会再度醒来，将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覆灭。


    文明的歌者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却无济于事，因文明而生的她，当然也要随文明一同死去，她放弃了文明为她提供的休眠仓，独自来到荒漠，等待终焉最后的降临。


    可在这最后关头……有一位男人找到了她。


    “你想赴死？和这个文明一起？”


    “是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的时代已经落幕，因它而生的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存活。”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不可理喻的笑话一般。


    随即，男人向她问了一个问题：


    “凭什么？”


    女子愣住。


    而男人的话语已经接踵而来：


    “你凭什么随这个文明一起覆灭？就凭你是「黄金」的歌者？就凭你认为你的音乐，你的艺术，都是这个文明的巅峰吗？


    真的是笑死我了我的朋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很想笑，你不是认为你的艺术已经是这个文明的巅峰了吗？但是是不是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们比试过的，虽然是私下……但你自己是知道，我的歌声我的音乐我的影响力……乃至我在整个艺术领域上的天赋！皆在你之上……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既然如此，你又不是整个文明艺术的最顶峰，你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跟随这个文明一起灭亡？作为第一人的我尚且没有退缩，你又凭什么？？！！”


    咆哮着喊出最后一句后，男人似乎是也说累了，站在原地，剧烈的喘息着。


    而女子怔住，久久不能释怀。


    男人最后长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道：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在你的艺术超过我，成为‘第一’之前，你都没有资格‘死去’，因为我这个‘第一’啊……不允许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