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狭间——


    若非事实已经被摆放在了眼前，恐怕没有人会想到，那曾在短短数万个公司系统时情前从“存在之树”上开辟出的幼小枝丫，会在这短短不到一个琥珀纪的时间里，成长为如今那通天的白金色枝叶。


    但那位新生的星神不会知道……暂时不会。祂不会知道，为了营造祂能够迅速成长的环境，有多少位星神在这片狭间展开了诸神混战。


    “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我触发了罗刹血脉中的药师禁忌，被动带入。”


    五月扫视了一眼那似乎无穷大的“存才之树”，又瞥了一眼自己如今脚下的【天启】命途之枝，内心颇为感慨。


    与他上次通过dna拟态来榨取丰饶之枝的神力进而挥发始终的感觉不同，如今脚下的这根已经不输周围任何一根命途枝叶的天启之枝，给五月带来的事一种绝对的归属感和力量感。


    不过五月知道，如今自己脚下的这枝天启枝叶，它们效忠的对象都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以身为笼给囚禁掉的天启意识。


    不过也大差不差了，反正是自己欺骗了树的规则，神力能用就行。


    “啧……”


    一身暗金色光芒缭绕的普罗米修鸭被五月的天启神力牵引着，也来到了这方命途空间，她扫视了一眼不远处那看上去似乎并不大，但却永远无法“接近”的“存在之树”，以及从“树干”上蔓延而出的五颜六色的各种命途枝叶，迅速明白了自己现在深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起来……你的命途还真是奇怪。”


    普罗米修鸭又看了看五月脚下那已经茁壮成长到不输给任何一枝命途的天启之枝，随口说道，


    “明明别的星神想要扩大自己的名誉，要么拼死践行自己的命途意志，要么吞并其它命途的概念……可你这家伙倒好，也不向他人传达自己的命途理念，也不招收星神令使，结果你这命途就是能迅速的往外扩张，跟开了也没差吧？”


    “什么开了？忘了关了就是开了？”


    五月回头看了一眼普罗米修鸭，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后，碧色的眼底附上了一层白金之光，道，


    “你只看到了我命途扩张的速度，却没能看到，命途极速扩张后的危险……你以为是我想让它长的这么快的吗？没办法啊，普罗米修斯，被我囚禁在体内的那个家伙的【全知】可是无时无刻的开着的。


    而不同命途的本质区别，其实也就是观念的不同了……可是，貌似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可以被归结为‘全知’的探测范围之内。


    因此，那家伙就算是被我给封锁了路径，也可以用开启【全知】的方式来让自己的命途变的更加宽广，假以时日，那家伙或许真能把【天启】的命途转变成能够囊括一切的【存在】命途也说不定呢。”


    听到五月说出了这个可能，普罗米修鸭没由来的心头一紧，向前走去拉住了五月的手臂，说道：


    “那个时间……大概会是多久？”


    五月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普罗米修鸭，无奈一笑后，说道：


    “当然是‘无限久’……成为星神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世界的‘存在’无限，【全知】想要吞并无限的‘存在’，那祂所耗费的时间也必然会是‘无限’。所以不用担心我会那一天压不住那家伙，除非有朝一日祂能凭借一己之力把我们‘存在’的‘树’给反向吞噬了，否则不管祂变的有多强，祂都只能被我利用树的规则漏洞压制。”


    “好了，别多想了，接下来可是要做正事了。”


    五月拍了下普罗米修鸭的肩膀后，白金色的目光扫视过周围的命途枝叶，在【真实之瞳】的帮助下，他很快就锁定了自己此行来的目标——


    那根枝叶并不算长，但它绝对够【美】……那是一根从存在之树上生长而出，由一片片柔软轻和的花瓣与花蕊所构成的纯美枝叶，即使是在周围那五颜六色的命途枝叶当中，这根纯美枝叶也尤为夺人心目。


    咲夜曾告诉五月，她也不知道此次营救妖精计划的详情，但曾经的五月嘱咐过她，一定要让五月亲身前往命途狭间寻找到哪一根象征着纯美的枝叶，届时，五月的一切疑虑就都能解开。


    如今，已经成为星神的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命途空间，纯美的枝叶也就在眼前，五月倒是要看看，过去的自己为何会说只要自己看到了，现在自己就一定能明白一切了。


    爱莉希雅为什么还活着；伊德莉拉与她又是什么关系；过去的自己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自己又是否……真的是第一次穿越。


    诸如此类的等等问题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堆积在了五月的心底，但愿这次，过去的自己能够给如今的自己，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但是在事情开始之前，还是要有些准备工作要做的。


    “鸭鸭，我改变主意了。”


    五月突然转过了身，看向了身后的普罗米修鸭，说道，


    “倒不是说我不相信你的实力……但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让所有人都不愉快的‘意外插曲’，你还是回到我体内吧，这样，我和你的实力与安全，都能得到最彻底的保证。


    普罗米修鸭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本来跟着五月过来，也是有一点小情绪的原因在内，但眼下深处命途空间的位置成都，已经不是一个尚未蜕变的伪神能够驾驭的了的，如果是真神，遇到了意外普罗米修鸭还能操作两下，但伪神……那可真就是操作两下了，两下之后就得跑。


    “嗯……好，那你记得把视野共享给我，我要看着你。”


    最后提了个不是很过分的小要求后，普罗米修鸭就凑近了五月，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五月胸口上，随后金光一闪，她的身体便彻底消失。


    而对应的，五月的体内，那原本暗淡不转的虚空万藏，在意识体回归后，重新迸发出了耀眼而璀璨的金色光辉。


    但是下一刻……


    “抱歉…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


    普罗米修鸭的问号甚至都还没翘出来，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便从她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倘若她的意识清醒，她便能意识到身为机械生命体的自己居然在被强制关机。


    可惜，在意识之键的轻抚下，她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了，等到她下次开机，她的感觉依然会是像睡了一觉一样简单。


    “很好……”


    普罗米修鸭的意识沉寂下去后，五月迅速将伪神的权柄攒入手中，白金色的光辉与暗金色的耀光交织闪烁，不再有任何保留的五月所散发的气势向上以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上节节攀升。


    他那已经附上一层白金色光辉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周围后，冷笑道：


    “好了……我的朋友，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下去了吧？这里，已经没有能够让你偷袭的存在了，还是说……你非要我用【全知】看上一眼才肯现身？我想，那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言语间，天启之星神呐足以震碎星尘横扫寰宇的恐怖神力全数收敛于体内，如今的五月虽然不至于以一己之力成为世间最强，但要真打起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一位星神。


    这是【全知】带来的自信，亦是逃避了“树”之法则后，不受原动力拘束可以自由驱使神力带来的【自由】自信。


    然而还不等五月进一步试探，那暗处的存在就率先惊慌的开口道——


    “诶诶诶！别打嘛别打嘛……小▉▉也真是的，不要总是那么警惕呀~我刚才只不过是想要给普罗米修斯从背后来一个许久未见的抱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