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吗？”


    听到五月的问题后，普罗米修鸭忍不住的眉头皱起，她一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后，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开口道，


    “五月……这里没有外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难给你计算出有用的信息。”


    “……”


    五月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的感觉很怪，记忆断裂，思维混乱，就好像是被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的老六给偷袭了一样……


    可是，那老六得强到什么程度，才能成功偷袭一位星神？甚至还篡改了其记忆？


    要知道，自从五月登神之后，得益于以“全知、全能、启示”伟命途理念的天启命途，他的力量可是一直都在以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膨胀着。如今更是已经成长到了星神之中都罕有对手的情况。


    一个星神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那如果是一群呢？


    不…也不对……这世界上的星神可不是都是五月，会在登神的时候分裂自我意识欺骗存在之树，创造一个替身来替自己背锅，逃离原动力的枷锁。


    而且更关键的是，天启命途的核心理念就是全知和全能，这两个词儿翻译一下就是一切都能被我所知晓，一切都能被我所创造。俗称“我什么都做得到”。


    也是得益于这样的命途理念，和种种巧合的叠加，才造就了五月至今都没有被原动力反噬的奇迹。


    但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五月，如今存在于世的星神往好听了说是星神，往难听了说就是命途的奴隶，他们被自身的命途牢牢栓死，一起过来围攻五月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那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是……？！


    “……呵！”


    剧烈的头痛感刺激着五月瞬间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粘稠的触感从掌心中传来，他又流泪了。


    而且丝毫不意外的，是血泪。


    白金色的血液从五月的眼角流出，身为星神之血，它们每一滴都蕴含着能够让一片星系沉寂的恐怖力量。这这份力量本该无条件的服从向他们的神明，可此刻，他们居然背叛了自己的神明……从尊贵的神躯之上滴落……


    血液在流淌，精神在刺痛。五月发现，只要自己去思考有关自己消失的那段记忆，自己的大脑就会前所未有的胀痛。如果说大脑是存储忆泡的容器，那么现在……被五月收录在脑海中的这些忆泡就是在自爆，用这种爆炸般的方式，向神明发出警告。


    也就得亏是五月的全部早就随着他的登神而一同升格，不然面对这种意识爆炸，无论他的肉体有多厉害都得认栽。


    “！”


    看到五月如今神血滴落的模样，普罗米修鸭绯红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反应过来后她连忙伸出手，拟态出了毛巾后擦拭着五月双眼旁的金血，语气难掩紧张到，


    “五月！你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莫名其妙的流血？你…你还好吗？”


    别人不知道五月的真实身份，普罗米修鸭作为跟随五月最久的人，可是知道五月早已登神的事实的，而一位好端端的星神如今突然滴落鲜血……如果说这其中没什么蹊跷，普罗米修鸭是不信的，甚至更有可能，这其中掩埋着一个天大的危机！


    “抱歉……我可能……需要安静一会儿……”


    深呼吸勉强稳住了自己如今的情况后，五月摇了摇头，嘱咐了普罗米修鸭一句后，他紧闭着双眼，摸索着在他和普罗米修鸭的房间中坐下。


    而普罗米修鸭现在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五月告诉了他，直觉同样也告诉了他，如今的五月的状态十分不好，可普罗米修鸭又偏偏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他，只能自己干着急。


    思前想后，她也是一咬牙一跺脚，抬起手抚上了五月的额头，下一瞬间，暗金色的光芒一闪，她的身形便从原地消失。


    也就是在此时，本是一筹莫展的五月，突然感受到，有另一个意识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为自己分担走了焦虑和烦躁，就像是一道清流，抚平了五月如今的烦躁和交流。


    [五月，我把我的意识并入进来了。理论上讲，这样做应该能够分担你的焦虑……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普罗米修鸭的声音从五月的脑海中传来。她也总是这样，平日里宅家发荒，但是真遇到不得不重视的事情时，她也确实是最可靠的那一个。


    也只有在亲身融入到了五月的身体之中后，她才能深刻的感受到，五月如今的情况，究竟是有多么糟糕。


    记忆空白，意识混乱。“全知”受阻，命途反噬……毫不夸张的说，五月如今还能维持着个体的存在，就是个奇迹。


    如果现实不是一场梦境，就连普罗米修鸭也真的难以想象，昨天还强盛无比的天启星神，今天居然就能虚弱到这种程度。


    当然，也不能排除“昨天”与“今天”的间隔……不是“一天”的可能。


    似乎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融入五月体内的普罗米修鸭沉寂了片刻后，尝试性的询问道：


    [五月，你现在的情况……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已经见过爱莉希雅了吗？]


    爱莉……希雅？


    “……！”


    提及这个名字，在普罗米修鸭的帮助下面前被压下去的精神刺痛感再度袭上脑海，五月咬牙强撑着自己的额头，可金色的血泪仍是止不住的从他的脸颊上一滴滴落下。


    普罗米修斯……


    五月摇了摇头，强忍住了精神的刺痛后，向自己脑海中的普罗米修鸭询问道，


    你……也知道爱莉希雅还活着的……？！……爱莉希雅……还活着？


    [……]


    普罗米修斯……


    [我在听。]


    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现在……又是第几次轮回？……


    [……]


    [抱歉…我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第几次轮回。但……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你现在的情况了。]


    [先试着放轻松吧……五月。虽然无法确定现在是第几次轮回，但我还是会把你想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你而言可能会有些怪异，但……它真的很重要，你的答案将不仅仅只是一个答案，它还会关乎到很多事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问吧。


    [五月，你……是否还记得……]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