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亚当（二合一）


    四个穿深黑全身盔甲的守卫顿时神色肃穆，打开了通道，赫温-兰比斯面带和煦的笑容从“传送之门”内走出。


    看着对面面容古板严肃的苏尼亚亲王格罗夫-奥古斯都，语气平和的开口：


    “听说魔女教派的那位‘黑之圣女’也来了贝克兰德，会长的虚拟人格还在索德拉克行宫，便派我前来。”


    格罗夫沉默的点了点头，走在前方：


    “国王陛下与魔女教派的那两位已经等你很久了，跟我来。”


    赫温-兰比斯眉头一跳，收敛起表情在格罗夫亲王的引领下，进入了地底遗迹的深处。


    经过被教导着组成不同仪式的男男女女，走进一片藏在黑暗中的宏伟不规则遗迹。


    一座黑色的陵寝屹立在那里，极尽恢弘之态势。


    这陵寝的外形并非常见的金字塔状，更像一座耸立的山峰，不算对称，但绝对雄伟。


    陵寝上铭刻的各种文字和符号，正面有一扇似乎为巨人准备的，高近三十米的沉重石门。


    对于那些文字和符号，赫温-兰比斯并不陌生，作为前王室顾问，只是略作辨识，就认出它们自于鲁恩近些年来制定并颁布的法案，以及一些推崇的社会新风尚。


    收回目光，走进了打开的沉重石门，即使已经晋升半神成为了“操纵师”，赫温-兰比斯依旧觉得自己的意识恍惚了一瞬间，仿佛突破了某种屏障，对外界的感知被扭曲。


    再次睁开双眼，赫温-兰比斯仿佛来到了另一片空间。


    陵寝的内部空空荡荡，除了深黑绘刻着扭曲纹路与复杂文字的墙壁和中央的高台外，什么都没有。


    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王座，它整体仿佛铁制，表面铭刻有繁复而扭曲的奇异花纹，靠背顶端则往上延伸出了皇冠的形状。


    此时，这张沉重巨大的座椅上，那位鲁恩国王乔治三世坐在上面，戴着拜朗帝国皇冠，仿佛傲然俯视着一切。


    格罗夫亲王低垂着头，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赫温-兰比斯刚打算试探着迈步，靠近那座高台，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了，就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在了原地。


    感受着传来的压迫感，不明所以的赫温-兰比斯压下心中的情绪，露出恭敬的姿态，躬身向着高台行礼：


    “心理炼金会评议团委员赫温-兰比斯，参见陛下。”


    在赫温-兰比斯不远处，从阴影里走出来一道身影，身后跟着噤若寒蝉的“绝望夜莺”潘娜蒂亚。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回荡在四周，仿佛有某种勾人的魔力，格罗夫亲王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说。


    “哈哈，陛下息怒啊，没有必要将火气撒到这位优雅的男士身上，我可是相当满意他的哦，你说是吗？赫温-兰比斯先生。”


    发出声音的那位女士，身上遍布着宝石，宝石表面隐约闪过哀嚎的灵魂，动起来就会发出“叮当”的诡异之声，仿佛是用灵魂奏响的乐章。


    她漆黑的长裙犹如虚空中的长河，裙摆蜿蜒而多变，颜色各异的宝石在裙摆与裙身缀上了属于她的象征。


    她的头发一根根扬了起来，粗如小蛇，它们外层滑腻邪异，顶端或镶嵌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或长出了毒蛇般的脑袋，嘴巴微张，吐着信子。


    赫温-兰比斯侧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便看到这一幕，嘴角有些抽搐，已经认出了来人，正是魔女教派的高层，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序列3“不老魔女”的“黑之圣女”玛莉丝卡。


    对这位“黑之圣女”，即使是心理炼金会也所知甚少，赫温-兰比斯也仅是从以鲍利-德尔劳的身份行走世间的会长那隐约了解了一些。


    知晓第五纪元初期出现的“灵知会”与她有紧密的联系，甚至可能本身就是创始者之一。


    而这位“黑之圣女”也是在第四纪某个时期才加入的魔女教派，即使在魔女教派内部也很少有人称呼她的姓氏，就仿佛那是不能说的禁忌。


    在各大教会和北大陆诸国在有意识地毁灭或藏匿资料，隐瞒第四纪，第三纪，乃至第二纪的真实历史的状态下，赫温-兰比斯也无法对这些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样想着，赫温-兰比斯眼角余光瞥见了“黑之圣女”左手戴着的那枚正闪烁着幽光仿佛正与某种力量抗衡的蓝宝石指环。


    也许是基于对抗的力量外显，也许是因为半神的位格，使赫温-兰比斯从那层幽光中仿佛看到了一个难以名状的景象：


    布满星辉的夜空被一根又一根蟒蛇般的黑色触手撕裂，宛若末日。


    这些触手的顶端都长着一只眼睛，或闭或睁，凡是被它们看到的事物，瞬间就会变成灰白的石头。


    而被触手们直接碰到的东西，则会扭曲起来，伸展出四肢和头部，变成或大或小的女性，长相非常不错的女性。


    赫温-兰比斯浑身紧绷，心里闪过一个名字：


    “‘原初魔女’，奇克！”


    “砰砰砰...”赫温-兰比斯瞬间闭上双眼，剧烈急促的心跳声随之响起。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浮上心头，赫温-兰比斯的身体应激般瞬间龙化，使用了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可即使如此，赫温-兰比斯潜意识大海上的心灵岛屿也无法遏制的被灰白色侵袭，心灵岛屿上的一个个虚拟人格随之变成了风姿妖娆的女子，伴随着一阵阵难以形容的尖啸回荡。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他不再试图凭借自己反抗，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


    心灵岛屿上的赫温-兰比斯手上瞬间浮现出一张灰白色的，颇为虚幻的，异常冰冷的面具。


    正是心理炼金会持有的七张人格面具之一的“傲慢”，没有犹豫，赫温-兰比斯将其快速覆盖到脸上，同时用古赫密斯语念出了两个字：


    “亚当！”


    所有的异变，所有的侵袭，在这一刻停止。


    原本波涛汹涌的集体潜意识大海瞬间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已经大部分变成灰白色的心灵岛屿侧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但却没有受到污染的心灵岛屿。


    戴着“傲慢”面具的赫温-兰比斯主人格身影扭曲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旁边的那个新的心灵岛屿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损失了太多的虚拟人格，还是受到了某种影响，收缓了口气的赫温-兰比斯突然发现那张“傲慢”面具无法取下，似乎已经与自己的心智体深度绑定。


    无声无息间，一位穿着异常简朴的白色长袍，留着遮住下半张脸的淡金胡须的老者身影浮现。


    祂眼眸清澈单纯如同小孩，神情和煦而内敛，胸前垂着一个银制十字架吊坠。


    即使站在赫温-兰比斯身边，他也没有发现。


    亚当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看了一眼赫温-兰比斯，那张“傲慢”面具瞬间从脸上剥落，但却似乎依然存在几条无形的丝线连接着两者。


    崭新的心灵岛屿与其上的赫温-兰比斯瞬间消失在原地，外界陵寝内，又多出了一位赫温-兰比斯，他面色有些难看但却已经恢复正常。


    原本的赫温-兰比斯则身体扭曲变成了一位浑身长满诡异触手的美貌女子，但却无声无息间破碎化为点点星辉融入了“黑之圣女”左手戴着的那枚正闪烁着幽光的蓝宝石指环。


    亚当的身影随之浮现，原本那种束缚行动的压力已经消失，面色有些难看的赫温-兰比斯沉默的走到亚当身后，没有出声。


    “黑之圣女”则轻轻摇了摇头，收敛起笑容，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宝石与金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整片地下陵寝陷入了恐怖难言的压抑氛围。


    片刻后，“黑之圣女”面露忌惮的看着亚当，扬了扬左手戴着的那枚蓝宝石指环，转头看向高台之上，端坐在黑色王座，戴着皇帝冠冕的乔治三世，掩嘴轻笑道：


    “这下好了，连这位都来了，嗯，为了展现我们合作的诚意，我也愿意退让一步。”


    说着她顿了顿，补充道：


    “但‘原初’的意志是不可忤逆的，那份序列1‘征服者’非凡特性这次我必须拿到。”


    “为了确保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下去，我愿意承诺，在我们的合作彻底完成前，不会将这份非凡特性献祭给‘原初’。”


    “但之前答应给我们的那份序列1‘征服者’非凡特性必须由我们保管，这是‘原初’的意志，也是决定我们能否继续合作下去的关键。”


    不等高台上的乔治三世作出回应，亚当和煦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每个人的心灵岛屿：


    “乔治，你可以签订契约，由我来做监督者。”


    戴着拜朗皇冠的乔治三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好。”


    伴随着话语落下，一道道金色光芒凝聚成一个样式古朴的卷轴，这是乔治三世基于本身位格与序列制作的契约卷轴。


    即使是亚当，想要违背这个契约，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卷轴上光芒一闪，一把竖直向下，柄部是红宝石皇冠的“审判之剑”的徽章浮现在卷轴上，紧接着“黑之圣女”的一根黑色头发自行断裂融入卷轴化为一个印记。


    见亚当最后签署契约，古朴的卷轴便飞回乔治三世手里消失不见，同时一个满是铁锈和血污的奇特皇冠凭空浮现，正是序列1“征服者”的非凡特性。


    亚当体内似乎走出一道虚幻的人影融入那个奇特皇冠，温和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等伱们的合作结束，这个限制自然会消失，到时候你就可以将其献祭给奇克。”


    未等“黑之圣女”回应，亚当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之前不同，这次只在“黑之圣女”的心灵岛屿深处回荡。


    “不要再使用这枚戒指了，你应该是不想成为奇克降临的牺牲品对吧，玛莉丝卡-塔玛拉...”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黑之圣女”似乎是回想起某些不好的记忆，周围的潜意识海洋泛起波澜。


    不过她并未做出任何回应，沉默的接过那个满是铁锈和血污的奇特皇冠，身影逐渐虚幻，带着一直垂头而立，战战兢兢的“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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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索德拉克行宫侧殿。


    接受完封赏，换上崭新上校军服的亚伦缓步走入侧殿，终于察觉到那个注视的视线消失，心中虽然松了口气但却不敢放松警惕。


    已经与黄昏隐士会接触过的亚伦，即使有着黑夜女神的庇护，也始终提防着那位偏执狂的突然出现，与性格恶劣的阿蒙不同，只剩下神性的亚当做起事来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而且在真神困居星界，填补原初屏障难以降临现实世界的当前时代，亚当和阿蒙两兄弟就是位格、层次、实力的上限，是恐怖、强大、可怕、无法对抗的代名词。


    毕竟天使之王本身就是距离神座最近的存在！更何况祂们两兄弟还是容纳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


    观众途径的天使之王啊，指不定什么时候祂就坐到了你身边，听着你说话，看着你微笑，让你死得自然合理又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亚伦忍不住环顾了一圈，真害怕在哪个角落站着一位有着纯真眼眸蓄着胡须的简朴神父，正含笑注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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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伯克伦德街39号，马赫特议员家。


    莉亚娜夫人感谢了前来教导海柔尔礼仪的家庭教师瓦哈娜女士。


    黑发轻挽的瓦哈娜谦虚了几句，转而问道：


    “莉亚娜夫人，怎么没见到马赫特议员？我还认识了几位对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很感兴趣的先生，他们想让马赫特议员帮忙引荐一番。”


    说着将一个鼓囊囊的小包放在了桌子上，莉亚娜夫人面不改色的收下，笑着说道：


    “我丈夫跟随霍尔伯爵一起参加国王对那位亚伦勋爵的封赏仪式了，你可以在这里多等一会，他应该快回来了。”


    站在拐角处的海柔尔墨绿波浪长发随意披散着，深棕明亮眼眸看了一会正言笑晏晏的两人，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衣物，拿起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塞入怀中。


    她从自己卧室的阳台攀爬往下，小心翼翼避过家里的保镖们，一路潜出花园，来到伯克伦德街中段。


    见四下无人，海柔尔快速挪开井盖，爬了下去，又从里面将井盖合拢，这套动作极其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今天个原因外出了，加更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