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别急，休息一会儿马都被你跑死三匹了。”
“四哥，到北平了，你不回家看看嫂子？嫂子可是怀孕着呢。”
“四哥，修整修整，屯点货。咱是去北元做生意，不是去北元逃荒。”
“四哥，别怕，咱都进入北元地界了，咱爹不至于派出百万大兵抓娃子。”
“……”
自从朱棣知道朱橚具体干了什么坑爹事儿之后，犹如惊弓之鸟。
哪怕睡觉都睁一只眼睛，生怕一睁眼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朱元璋，狰笑着要扒他的皮。
哪怕逃出大明地界，他还是颤颤巍巍。跟着朱橚混，总觉得有一把大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老五，咱到哪儿了，你确定父皇不会追来吗？”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朱棣贼眼乱瞅，齐人高的野草里，他总觉得杀机密布。
哪哪都像藏着一个朱元璋。
朱橚大大咧咧坐在草丛上休息，拧下一只兔腿递给朱棣。“四哥，放心啦，你要相信大哥的能力。”
“大哥其他的不行，让咱爹出气很拿手。有大哥在，咱爹不至于千里追杀。”
朱棣：“……”
大哥有你这么个弟弟真是太幸运了。
这么多年没被咱爹揍死，他也不容易。
“哎呀，别担心了，咱只要做成这笔生意，赚到钱。咱爹得请咱们喝酒。到时候银子甩他面前，让他跳舞助兴都成。”
朱橚看朱棣还在担心，不由温声安慰道。
递过几只酒囊，割下几块肉块，朱橚半躺在草地上，犹如出外郊游一般惬意。
朱棣看罪魁祸首这么轻松，逐渐也放下心中的戒备。
反正天塌了，脑袋大的顶着。
坑爹这事儿，他最多就是一不知情的从犯。
朱元璋就算亲自追来了。还能找他这个从犯的麻烦？
“老五，既然咱到北元了，你说说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朱棣知道朱橚带他来是有用处的。
真当朱橚那一成份子是白给的？
老大两成份子负责给亲爹消气儿，他一成份子是给亲弟弟跑腿儿。
至于他那一成份子被他献给亲爹了。
那咋了？
他太傻，被亲爹坑，跟弟弟有什么关系？
只要拿了朱橚的钱，就得给朱橚办事儿。
朱橚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草根，眯眯眼。“先找个部落探探情况吧。现如今北元和大明关系紧张，咱得探探底下的部落对大明商人的态度。”
朱棣点点头，掏出了地图。那是第二次北伐新画的行军地图。上面标注了北元最详细的地理山川情况。
“老五，你看这儿！”朱棣指着地图上最显眼的标志。
“这是和林，北元新大都。这可能是北元少有的固定城市，大部分北元贵族都能在这一片儿找到。”
“至于这里、这里、这是齐王王宝宝，左丞相也先不出的势力范围。这里是纳哈出的势力范围……”
朱棣对北元势力了如指掌，显然第二次北伐行军，他是用了心的。
有朱棣在，
草原上多了一个活地图。朱橚他们是战是退都有余地。
朱橚听着一个个震耳欲聋的名字，沉默不语。瞅了地图好大一晌。
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条河流问道。
“这条河在哪儿？附近有部落吗？如果这条河附近有部落，咱就沿着河走。碰见谁咱就跟谁做生意。”
“第一次做生意，咱不能选大势力，步子迈太大，容易扯到淡！”
朱棣瞅着朱橚的选择，脑海里沉思。
北元都是游牧民族，他们居无定所，可再飘渺无踪。沿着河找他他们总没有错的。
水是生命之源，牛羊马人都少不了。
北元人选择牧场最重要的条件，就是离水源近。
“嘿嘿，老五你行啊。沿着河找部落，是我在斥候营学的一个小技巧。你没出过金陵怎么知道这些的？”
“难道老大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是生而知之？你这么聪明，为啥只用在坑爹身上。”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朱棣轻松了。一边吩咐亲卫前去探路，一边吩咐其他人赶紧收拾东西赶路。
朱橚眼神充满茫然，十分不解。“四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生而知之啊。沿着河找部落，是跟孔子他老人家学的？”
孔子教过这个？
他不是一生都在中原那旮瘩溜达吗？什么时候还来北边的地界了？
这下轮到朱棣懵逼了，心里涌现一抹不好的预感，缩缩脑袋，试探的问道。
“孔子他老人家哪句话说北元部落住在河边了？说出来，让四哥学习学习。你也知道，四哥对北元的任何事儿都感兴趣。四哥最崇拜孔子他老人家了。”
朱橚一叉腰，得意洋洋。又双手背在身后，拿足了大本堂教书先生的气质。头仰四十五度，声音阴阳顿挫。
缓缓吟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朱棣：(?????????)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感叹时间易逝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在河边感叹说：“时光像流水一样流逝，日夜不停。”
怎么到老五这儿变成北元人喜欢居住在河边了？
正当朱棣疑惑的时候，朱橚缓缓给出了解释。
“孔子说，真正强大的人只要在河边站着，仇家的尸体就会顺着流水从上游飘过来，日夜不停。”
“所以我断定，有强者之心的部落定会定居河边。咱顺着河流找，一定能有收获。”
朱棣：(|||?益?)—?
老五，你确定？孔子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
你这么理解孔子的话，不怕圣人的棺材板压不住吗？
朱棣强忍住给偶像报仇的心思。
扭头就走。
朱橚兴致上来了。跟在朱棣身边喋喋不休。
“四哥，我最崇拜孔子了，我觉得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
“嗯，我也觉得。”
“四哥，听说孔子浑身鬼背肌肉，最喜食人。一天吃七八个小孩儿，敌人闻风丧胆。”
“对，对，对。孔子不仅喜欢吃小孩儿，还喜欢吃大人。咱兄弟加一块不够孔子一天口粮……”
“四哥，听说孔子左手德字板砖，右手仁字闷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的德字板砖就是跟孔子学的，他的本事我少说学会了七成。”
“对对对，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牛皮……”
“四哥，孔子是男是女？”
“不男不女？”
“嗯？太监？”
“不，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