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火堆噼里啪啦的响，浓郁的炖羊肉香气，充斥着众人的鼻腔。价值千金的美酒流淌在地上。倾国倾城的草原美女，摇曳着婀娜的身姿。


    可此刻，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众部落之主的热情。


    羊毛羊奶的生意他们必须掺和上一脚。


    认义父咋了？


    要是认个义父就能过上巴尔顿的富裕生活，他们恨不得天天认。


    在草原，现实第一，伦理第二。除了长生天不能忤逆之外，其他的都是浮云。


    巴尔顿被众人的围攻整的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不得不说出朱橚的交代。


    “我义父说了，羊毛羊奶的生意谁都可以做，只要按规格送到我部落里，我大量接收。想换什么直接在我这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众人相视一笑。立马坐下继续喝酒，绝口不提认爹的事儿。


    “巴尔顿啊，羊毛羊奶咋换呢？”


    “羊毛一文三斤，羊奶一文一斤，而且羊奶必须保证足够新鲜，否则不收。”


    “那用牛羊直接换商品行不？”


    “可以啊，按照草原的市场价来，我的货物你们可以试试，绝对比草原其他的货物好上几倍。同样的价格买更好质量的货物。这种好事儿你打着灯笼都做不到。”


    “那战马换呢？”


    “战马不收，义父说了，他不会给我找麻烦，让我为难。当然，如果诸位真想换，我可以自己部落用，不过这只是小范围收购，不可能大量收购。”


    几个问题下来，


    众部落之主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巴尔顿的义父还真是一心为巴尔顿着想。事事都不为难巴尔顿。


    这义父不比亲爹强？


    要是他们有个这样的义父，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哈，那咱们说定了，你把货物准备好，我猛熊部落明天就拉羊毛羊奶送牛羊。”


    “我雄鹰部落也一样。”


    “我猎豹部落同样如此……”


    “还有我……”


    “还有我……”


    一时间所有部落之主全都表示愿意和巴尔顿合作。


    这等上好的机会没人愿意错失。


    可就在这兴高采烈的时刻。


    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大明商人又不傻，他收那么多羊毛干什么？羊毛膻味儿重，做成毛毡我们都受不了那味儿。他一个大明人，收那么多羊毛去烧火不成？”


    众部落之主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不满的大声嚷嚷。


    “你管人家收羊毛干什么？人家愿意用羊毛烧火人家乐意。他只要按收购价儿给商品，他要点火，我亲自给他挡风！”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提出异议的部落之主名叫马塔姆。是少有的智勇双全的人物。


    此刻，他双手交叉敲击，眼神充满着睿智的光芒。


    “大明有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猎人在狩猎猎物之前，往往先拿猎物最喜欢的食物当诱饵。”


    “商人重利，不会干亏钱的买卖，可他现在明显是在干亏钱的事，想必他所贪图的并不是钱财这等小利。”


    众部落之主沉默不语。


    是啊。


    羊毛羊奶明显就是赔钱的生意。


    大明商人千里迢迢来到草原不为赚钱，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诸位别忘了，现如今草原还在可汗的控制之中。以往来咱们部落交易的商队，都在可汗那儿交了足够的利润，这才可以不被草原“马匪”抢劫。”


    “而现如今，是巴尔顿亲自赶往大明边境交易，这伙商人自然不用贿赂可汗。可是换句话说，他给咱们的优惠，全都是从可汗嘴里抠出来的肉。久而久之，你们认为可汗会怎么想我们？”


    众部落之主有些惊惧。


    能和巴尔顿这种残破部落混在一块儿的，基本上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部落。


    他们处于草原的最底层，他们这些部落之主的命命还没有那些大部落的平民值钱。


    别说是惹恼可汗这个庞然大物了。就算是其他大部落之主他们都不敢惹。


    在草原可没有官员给你审案断案。出了事儿，都是全族老少拎着刀上，赢了享受胜利的果实，输了脑袋搬家做奴隶。


    众部落之主有些犹豫，如果冒着得罪可汗的代价，他们宁愿不做羊毛羊奶的生意。


    正当众部落之主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


    巴尔顿说话了。“哈哈哈。马塔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马塔姆疑惑。“忘了什么？”


    巴尔顿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金刀。正是当年他认北元之主当义父时，北元之主给的赏赐。


    “可汗同样是我义父！”


    “虽然我这个义子不争气，辜负可汗的栽培，我没脑子，生生把近万人的上等部落变成不满千人的下等部落。”


    “可我对可汗的忠心和功劳不假。有我部落数千英魂的功劳镇着。有我这个义子请求。你认为可汗会为了区区生意而为难我？他不怕寒了草原诸多部落的心？”


    马塔姆心中迟疑。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虽然你功劳很大，可现如今不是你有近万族人的时候了。你没见这么多年可汗对你不闻不问，任你自生自灭？对可汗而言，利益为先，你的那点功劳还不够！”


    巴尔顿邪魅一笑。“那要是我大明义父愿意按规矩给我可汗义父分润呢？”


    马塔姆大惊失色万般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他要再向可汗分润，他还怎么赚钱？他收羊毛羊奶，一为从可汗嘴里抢肉吃，二为挑拨咱们和可汗之间的关系。”


    “难道他真能将没用的羊毛羊奶变废为宝不成！”


    “我义父说过，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别用你装满浆糊的大脑揣摩我义父的想法。你不配！”


    巴尔顿狠狠的嘲讽马塔姆一顿，从帐篷里的一个箱子里捧出几件毛衣，一件羊绒衣，一罐奶粉。


    “看吧，这就是我义父历经千辛万苦研究出来的毛衣，羊绒衣，还有羊奶。”


    “毛衣是一百只羊的羊毛精挑细选，然后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打磨，这才做成这种柔软无异味毛衣。”


    “羊绒衣更不得了，收集一千只羊最细腻的绒毛，经过十位顶级大师历经三个月手工制造。寒冬腊月，你里面只穿这一件，不冷。有了它，再也不用担心大雪来临。”


    “至于羊奶，在咱这儿没啥用，可在大明不便宜，拿热水一冲就是新鲜的羊奶，在大明百姓都是抢着要。”


    “我义父还准备联合做羊肉加工厂，牛肉加工厂，羊骨牛骨能卖钱，心肝杂碎也不便宜。”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我义父想赚钱，地里的草他都可以做成商品卖出去。我义父点石成金的手法你们不懂。我义父神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