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尔,你先松开。」
她摇头,环得更紧。
「今天我们一起去了四中那么多地方,教室,操场,图书馆,食堂。」
「每去一个地方,过去我跟你一起在那里做过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我记得清楚。」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怀念?我从十七岁跟你,一跟就是五年啊。」
「.…..」
许箴言眉目有一瞬不耐,伸手,用力掰开她的手,一手干净利落地钳住她肩膀,推开一段距离。
他微微俯身,低头,如狼般锐利深沉的眼透了几分轻佻。
「苏温尔,最没资格跟我提过去的人,是你。」
「五年,是啊,五年。」他微重的鼻息满是嘲讽。
「我许箴言把你当我未来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掏心掏肺地对你五年。你想选哪所大学,我就跟你。你二话不说把托福考了就要出国,我像个傻子,大三放弃导师国自的项目和保研名额,为了短时间把托福和gre过了没睡过一个好觉,就为了跟你一起出国。」
「我一直在迁就你,不想让你为难,可你呢?」
想起曾经,他眼里涌过一丝伤痛,冷笑愈深。
「我想回国为我喜欢的事业拼一把,就因为我偏移你设想的轨迹,你拿分手要挟。」
「我回来了,我拿冠军那天,你未婚夫把你们订婚宴的照片发邮件给我,从那一刻起,苏温尔,我就对你彻底死心了。」
「现在快过去六年,你跟我提过去,你够格吗?」
苏温尔眼中的伤痛呼之欲出,她红着眼,抓住他的手臂,不停摇头。
「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可现在我回来了,我愿意跟你一起为你的事业奋斗,我在努力地为以前弥补……」
「所以你回来我就得感激涕零,跟从前一样像个傻子围在你身边吗?」
「苏温尔,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他心里不由厌烦排斥,音量骤然提高,带着明显的躁意。
他甩开她的手,准备拐弯回房间时,刚好撞上洗手间门口靠在墙上静静看戏的眼神,薄唇紧抿。
岑英子一只脚慵懒随性地曲着,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不知道看了多久。
被他发觉后,她潇洒转身,悠然漫步地离开。
「所以,你就找了一个毫无特色的女人,故意带到我面前气我吗?」
苏温尔压着嗓子,声音颇为无奈和不甘心。
他像是被气笑了,转过身,认认真真地回她:「我有那么无聊?」
「苏温尔,有时候做人不能心比天高,在我这里,程安好不比任何人差。」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像是想到什么,眼中愈发深沉。
「江慕歌跟我说,在我去山下找你一直没消息的时候,她拿起滑板,不要命地滑下去找我。」
「我不知道她一路受了多少伤,让她回来就高烧不止,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连江慕歌都看出来了,这个女人,重视我超过自己的生命。」
「能跟这样的人一辈子到老,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完最后一句时,他露出了这场交谈唯一一个和煦温柔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苏温尔站在原地,娟秀的小脸惨白。
***
饭桌上,一路不算多话的岑英子碰到酒整个人鲜活起来,众人感慨,一班从前的小魔女回来了。
岑英子举着一瓶酒,挨个敬过去,美其名曰:她回国的接风酒,每个人必须要喝。
走到苏温尔身边时,她直接略过她,笑容明媚地把酒杯递给她身边的许箴言。
苏温尔神色微动,但没说什么。
「许箴言,喝一杯?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他爽快地接过酒,一口抿。
「谢谢。」
岑英子扬眉,手搭在他的椅背,转过身环顾四周,眼神一个个从他们身上瞟过,似笑非笑。
「许箴言,你不当着大伙面介绍一下你老婆?讲述一下你的恋爱史?」
他一愣,淡淡解释:「你们应该都不认识。」
岑英子笑容更盛。
「你说啊,人际关系是个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
当许箴言淡然地说出她的名字,在场有人神色一变。
岑英子大笑。
「程安好啊,好巧,她不是我高中认识的闺蜜吗?」
说完,她眼神扫过在座几个竞赛班的同学,有人蹙眉略感疑惑,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有人云淡风轻,完全没了印象,最后,她眼神落在紧张得脸色苍白,坐立不安的胡海身上。
「胡海,你还记得吧,来我们竞赛班借读的程安好。」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
***
他们结婚两个多月,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信,他们一直没有夫妻之实。
开始是因为她的脚伤,后来春季赛开赛,他每天几乎都是过了零点到家,她白天有早课,加上她到了晚上十一点瞌睡自然来了,两人的作息时间很少有统一的时候。
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他给她盖被子时落在她额头的轻吻。
他眸光清亮,看她的眼神像极了那晚雨后拨开云雾的星月,下一秒,清冷被撕碎,逐渐淬上火,火热的吻又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