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一时无言,过了许久她嘆息,「是我想的不周全……」
「哼,要不是那会有人来,我非得一鞭抽在他脸上,把他从马上打下来断一条腿不可!」
清漪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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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用膳,上了堂一阵膳食的悠悠香味传入人的鼻子里。
韩氏乐呵呵的上堂,她听说清漪叫人用香椿和鸡蛋一块用油煎,香味四溢,忍不住想要尝尝。她带着慕容谐这个老情郎回家来尝尝鲜。
「我这个儿媳还是比你那个好。」韩氏手里持着双箸和慕容谐炫耀,「你瞧瞧,随便这么对庖厨下指点一二,就能弄出这么一道好菜来。」
慕容谐笑,「这不挺好么?要是和朱娥一样,我非得操心死不可。」
「别提朱娥,」韩氏哼了声。
正说着,慕容定已经和清漪过来了。他们给韩氏还有慕容谐行礼之后,然后入座。
韩氏对香椿炒鸡蛋格外钟爱,迫不及待就开始吃。等到吃完,无意抬头,见到慕容定一反常态,端着碗埋头苦吃,也不看看娇妻。
韩氏在家里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常常见到慕容定把妻子捧在手心上,生怕用点力就摔了。今日倒是不同寻常?
清漪手里端着饭碗,偶尔嚮慕容定那边瞥几眼,慕容定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似乎和没察觉到似得,双箸扒了几下,把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又伸手去拿肉馅的胡饼,宁可把嘴塞的满满的,也不去看她。
「你小子吃慢点,没有人和你抢。」慕容谐瞧着他胡吃海喝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
慕容定一愣,嘴里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好好地一顿饭,因为小夫妻,变得格外的诡异。韩氏吃完饭之后,让人把清漪叫来,「你们两个是怎么了?」
清漪袖子里的手纠结的扯着帕子,也不好和韩氏说两个人吵架了,她神情里透出几分纠结,韩氏见状,心里顿时和明镜似得。顿时打算不去管小夫妻的事了。
这做夫妻难免有磕磕碰碰的,吵架更是司空见惯。要是不吵,真正的相敬如宾,那才是没药救。
小夫妻的事,小夫妻两个自己去管。做长辈的在一旁看看就好,真插手管,弄不好,小事都要变大事。
「好了,那我也不问了。」韩氏道,她叫人给清漪送来蜜水,「六藏这小子,你也知道脾气倔得狠。有时候就连我和他阿叔都拉不回。你呀,和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事情说开了其实也没甚么,过得开心最重要。」
「阿家说的是。」清漪颔首。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苦笑。男人都说女人爱吃醋,容易嫉妒。可是男人也差不多,而且嫉妒起来,比女人还厉害。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他想要让元穆断条腿不太好。慕容定就发火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慕容定解释了。而且她也有些赌气,不想搭理他。
从韩氏那里回到居住的院子里头,侍女过来禀报,「娘子,郎主已经睡下了。」
清漪闻言一愣,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走进屋子里,兰芝带人过来服侍她洁身洗漱。换了衣服,卸妆之后,她坐在镜台钱开始拆发髻。头上的发簪一根根拆下来,如云的发髻放了下来。兰芝在后面欲言又止,清漪从镜子里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有话就直说吧。」
「六娘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毕竟颍川王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兰芝犹豫道。
清漪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镜面平整清晰,将她自己的脸照的清清楚楚。镜中的女子面目青春靓丽,只是眉宇里含着一股淡淡的疲惫。
过了好会清漪开口,「我当然知道,但并不是我还对人怎么样,而是……」清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哪怕和元穆没有半点可能了,她心底里还是不希望他出事。可在慕容定看来,简直要气疯了。
兰芝闹不明白清漪想什么,不过瞧着她和慕容定闹成彼此不搭理的模样,也心焦,「六娘子好歹为小郎君想想,郎主生气了,要是迁怒到小郎君身上怎么办?」
「他不是那样的人。」清漪道。
兰芝瞬间无话可说,过了好会,她才结巴着说,「至少,也得为六娘子您自个想想。这好端端的夫妻,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这么僵,也不好啊。」
兰芝说完,见清漪没有反应,心里嘆口气。
清漪走到内室里头,绕过挡在门口的屏风,就见着床上鼓起老大一个包,慕容定一张被子把自己罩的密不透风。
清漪坐到他身旁,迟疑了下,伸手轻轻推了下他。鼓起的大包没有半丝动静,清漪躺下直接拉过另外一床被子把自个也给包的严严实实。
两人背对着,一夜无话。
接下来几日,慕容定依旧和平日一样,每日去上朝,也回按时回来,和她一同用餐,不过就是不和她说话,夜里躺在一张床上,抱着被子睡自己的。
清漪和他冷战了几天,终于有一日晚上进门来,又瞧见慕容定抱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大团。清漪咬住唇,心中纠结了很久,终于伸手推他,「你睡了?」
「要是没睡的话,我们谈谈?」
慕容定岿然不动,清漪推了两回,这傢伙和睡死了似得,毫无反应。清漪见状,气急了。直接掀了慕容定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