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个——」慕容定期期艾艾,眼神左右飘忽,『我』了好几次,也没见说出个一二三来。
清漪不耐烦地伸手在他背上重重一拍,「你怎么了?」
慕容定顿时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得,「没、没甚么。」
他眨巴着眼睛,脸上无比的纯良,「宁宁,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清漪看过来,他的脸此刻在灯光中完全展露出来,似乎一开始的阴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他规规矩矩的正坐,嵴樑挺的笔直,浑身上下不见一丝平日里的嚣张跋扈,难得的乖乖模样。
「我想要的可多了呢。你问这个做甚么?小心我能把你掏空了。」清漪半开玩笑的道,她尖尖的指头探出来,戳在他的肩膀上,尖尖的指头隔着身上层层衣物,抵在皮肉上,竟然生出几分说不出的舒坦。
慕容定想起自己以前干的事儿,他半大的时候就离家,女子这事儿没人教他。都是他自己在军中观摩得来。军中都是大老粗,加上长年累月不见女人,见到个女的就想上,看到头母猪就哈喇子直流,他能学的甚么好?
现在知道,想起当初所作所为,慕容定惊觉自个恐怕比慕容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是来明面上的,慕容谐是来阴的。
慕容定恨不得找条地缝给转进去,在清漪面前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面色红红的,在灯光下看不出来。清漪只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
「自然,给你置办东西,又有甚么好节省的,而且我就不信你还真的能把我家底给吃空了。」慕容定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我上回在元夫人那里看到一块从胡商那里买来的宝石。我也想要一块,不过不是戴在脖子上,而是想要镶嵌在指环上。」清漪说着低头看看自己手指上慕容定送的那枚指环,指环黄金打造成纤细的藤蔓样式,纤细精緻,又极具异域风情。好是很好,不过婚戒她心里还是渴望能有个钻戒。
慕容定愣了愣,「就这个?」
清漪瞪他,「你以为呢,不过适合镶嵌在指环上的宝石也不怎么好找,还别说做这个的工匠了。」她顿了顿,带了些娇蛮,「我不管,我就要那个了,你要是不给,那……」话尾拖的长长的,她斜睨他,却没说出来。
慕容定大喜,一把把清漪搂过来,狠狠亲了好几下,「我还以为是甚么,不过是这个,我到时候叫人去找那些胡商,让他们把那些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让你挑选。」
他心里头和喝了一碗蜜似得,甜滋滋黏糊糊,高兴的让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心头的高兴劲发作起来,他狠狠亲了她脸颊几下,很快就给她在脸颊上给吻出了一块红。
清漪一把把突然发疯的慕容定给推开,掏出手帕擦脸。她一脸嫌弃,慕容定坐在那里笑呵呵的,和个大傻子似得。
「我说,你这样该不是想我从阿家那里打听到甚么吧?」她问。
慕容定双眼一瞪,「怎么可能!阿娘那里,能知道最好,要是阿娘不愿意说,就算是我亲自去,也没有多少办法,怎么可能叫你非要打听出个甚么。」
他嘆了口气,「你说,我这一辈子过得怎么就这么不顺当呢?」慕容定说着,咬了咬下唇,「阿爷虽然走得早,但是我记得,他对我很好。阿娘也是,早年对我也是不错。怎么就……」
清漪听到他这话,靠在他身上,温言安抚,「好了,这些谁又能预料到?要是人人都能知道自己以后都有甚么不顺,还不如个个到街上摆个摊给人算命得了。」
慕容定忍俊不禁,他闷笑出声,好不容易出来的愁绪,被清漪这话给消了个干净。
「宁宁说的也是。」慕容定一条胳膊圈紧了她,如同对待珍宝似得,把她给牢牢抱在怀里。「现在看来,我能遇见你,恐怕才是最大的福气。」
「油腔滑舌!」清漪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力气很小,手掌打在他身上,轻轻的一声。与其说打,还不如说是拍。
慕容定闷笑两声。
「我就知道宁宁你捨不得用劲儿……」话语刚刚落,只见清漪眼眸一抬,跟着她眼睛一块抬起来的还有那纤纤素手。
那双甚美的纤纤素手,在安抚他之后,快准狠的捏住他腿上的那块皮肉。
「嗷——!」内室里传来慕容定的一声嚎叫。
外头守着的两个小丫头听到里面男主人的这一声痛叫,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想要进去看看,却想起主人之前的吩咐,纠结之下,向兰芝讨主意。
兰芝听后,噗的笑了,摆摆手,「郎主和六娘子在玩新花样呢,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两个小丫头红红着脸蛋,晕晕乎乎的回来,站在原处。
清漪把慕容定给稍稍收拾了一顿。不知为何,有时候她看到慕容定一脸嘚瑟,她就忍不住要给他个小教训。
在他身上拧了两个印记,清漪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他。
之后,清漪带上小蛮奴去拜见韩氏。
如同慕容定所说,韩氏很疼爱这个孙子,以前韩氏还住在丞相府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要派人来把孩子接过去。
只是这会,韩氏还会不会见她,清漪心底也没谱。
在院子里等候了会,就有侍女出来禀告,「夫人让娘子还有小郎君进去。」
清漪听到韩氏还愿意见自己,心头上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她带着孩子进去,小蛮奴被她抱在怀里,乖巧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