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终于肯展颜一笑,伸手接来,茶水还有些烫,但是他不在意。
一杯茶水入肚,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
他把茶杯往旁边一搁,想起杨芜来,「对了宁宁,你婶母还好吧?」
清涴出了那样的事,对于王氏来说打击太大。
「正在养病呢。幸好县公有心,把孩子送过去。老人家看着孩子,总算好了那么点。」清漪说着,嘆了口气。
「好了,别嘆气。我这儿才好点,你又皱着眉头。我都快不知道怎么哄你了。」慕容定揽住她。
说着,已经把一堆的烦心事全部丢到脑后,再也不管。她往这儿一坐,那些烦恼事,他就不爱想了。
说着,慕容定估计挤眉弄眼,故意露出一张苦巴巴的脸来。
清漪看见,险些没喷慕容定一脸,慕容定生的俊美刚毅,这张脸适合狂霸拽,而不是现在这样眉毛搭下来,看上去老囧老囧。
「去你的。」清漪被他那一脸故意装出来的愁眉苦脸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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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并没会回到长安,长安天气炎热,回到那里也是遭罪。他原本就是北人,自幼在晋阳这等天气寒冷的地方长大,根本受不住这天气,再则,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有什么必要回去呢?
山中不知日月,慕容延呆的自得其乐。直到贺拔盛前来。
贺拔盛进门之时裹挟着一股汗臭,在干净的空气中越发明显,他一入门不等慕容延开口,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不多时,男人的汗臭就在室内瀰漫开来。慕容延也是在军营内呆过,按理来说他应当习惯了,但他还是皱了皱眉。
「你有事?」慕容定开口。
贺拔盛抓起一旁的扇子扯开衣领,冲着自己领口里一个劲的扇风。
凉风吹到衣裳里,贺拔盛脸上露出销魂来,过了会才睁开眼睛沖慕容延一笑,「要不是有事,我也不会跑这么一段路到你这里。」
说着,他脸上神情一变,「你在这里做神仙,还不知道六藏把夫蒙陀那个老傢伙给调回来了吧?」
慕容延眼神立刻变了。
夫蒙陀是慕容谐生前最为得手的一员大将,甚至当年他还曾经为自己说过几句话。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得了慕容谐的厌恶,被贬谪到边境带兵。
这时候被慕容定给调了回来……
贺拔盛勾起嘴角,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我记得,这老傢伙以前就对六藏不怎么看得惯,当年老丞相想要立六藏为太子,他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贺拔盛说着,笑的越发欢畅,「看来上天都不站在六藏这边。」
慕容延倒是没像贺拔盛这样喜形于色,他轻叩桌面,「那到不一定,人心这回事,最是不可捉摸。当时他替我说了话,但是谁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这还不简单,你试探一二就行了。」贺拔盛说着,拿起手边的水杯,一口饮尽。
慕容延神色晦涩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尾巴毛翘起来:气死本狼了!
第171章 本分
夫蒙陀在边境镇守, 一纸诏书将他召回。夫蒙陀也没回长安, 事情紧急,慕容定也不想和夫蒙陀讲什么客套,还要让他回长安, 两人叙叙旧, 说的惺惺相惜, 才把人给送出去。慕容定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曲曲绕绕的肠子, 派来使者, 送来盖了皇帝玉玺的诏书,还有兵符, 直接要夫蒙陀快马加鞭去平叛。
夫蒙陀也没有含糊,接了诏书。当天就带着亲兵随从离开大营, 前去平叛。夫蒙陀一路上除了晚上睡觉, 还有吃喝拉撒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马背上。如此一路风尘,终于尽快的赶到了营地, 尽快的从原先大将手里, 将军权等完成交接。
慕容定在长安等着,他耐心并不好,少年时候就在军营里头摸爬滚打,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便是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只要不是个好结果,哪怕过程各种出彩, 他也是觉得毫无作用。
署房内静悄悄的半丝声响也没有,房内的帷帐等物都用铜勾挂起来,柱子旁放着好几个铜盘,铜盘之上是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冰山,炎热被冰山一点点吸收殆尽,化作晶莹的水珠,从晶莹剔透的冰块上滚落下来。
慕容定翻看着面前的文书。将那些加急送到他面前的文书都看完之后,慕容定抬起头来,看向外面。
「我记得,夫蒙将军到任也有一段时日了?」慕容定突然开口道。
属官一听,顿时垂下头来,「正是。」
慕容定手指屈起,敲击着案面,「那也应该有消息了。」
平叛之事,耗时可以耗时很长,也可以耗时很短,全看双方的力量对比。慕容定深谙此道,不禁有些心急。
属官们知道慕容定已经等得有些不太耐烦。可打仗完全不能心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何打都是主将自主。所以什么时候传来消息,谁也不知。快则三四个月,长则一年,那也是有的。
但谁敢在慕容定面前提起这个?嫌弃自己脖子洗的太干净等着被砍么?
「应该快了,或许就在路上了。」属官说着,心里半点底儿都没有。
慕容定颔首。他看到案几上放着一封用书信,上头用细绳将开口处绑好,并且在结绳处直接盖上了封泥。
慕容定拿出来,看了一下封泥处印盖的章,知道是关于慕容延的,他打开来看。慕容延这几个月躲到秦岭的深山老林里头去了。而且一躲就是三四个月,死活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