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是不可置信,随即便是勃然大怒,在禾清面前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可是在那一酒瓶砸下去,他反倒冷静了不少,他开始一点点回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禾清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是从她转到一班之后,她开始和叶软关系变得很好,她对叶软的在乎甚至超过了她曾经对他的关心。
「你...不是禾清吧。」他突然开口道,声音竟有些沙哑。
真正的禾清怎么会对他这么冷漠,怎么会对他下得去狠手。
况且,他同禾清认识十多年来,他可从不知道禾清居然还会有这么好的身手,根本一点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更像是久经沙场的一把好手。
眼前这个女生跟禾清的性格根本完全不一样。
悠闲晃悠的小腿停了下来,鬓角的碎发被风吹的偏了些。禾清轻轻笑了起来,她抬起明亮的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程子濯来。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第一个看出她不是原主的,居然会是这个让她一直都看不起的男主。
也难怪,男主毕竟还是男主,总还是有些能耐的。
「所以呢,你想怎样?」禾清单手支着下颚,微微歪着脑袋,语气慢吞吞的,却是一点儿都不显惊慌。
程子濯脸色又阴沉了一分,他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直接就承认了,连一句辩驳都没有,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他跳了下来,大步流星的上前紧紧的握住禾清的肩膀,眼睛一片赤红,他怒吼着。
「你到底是谁!禾清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肩头被握得有些酸疼,禾清没了笑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气得眼睛都有些充血的男生,声音淡淡的:「松手。」
可就是这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程子濯猛地松开手,像是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撕开了所有的伪装,女生似乎变回了真实的自己。
冷漠,凌厉,无欲无求。
像是一具空壳而已。
「你,你到底是谁。」
禾清继续晃动起小腿,一荡一荡的。
「我?我是禾清啊。」
程子濯瞪大了眼,他攥紧了拳头,摇着头否认:「不,你不是,你自己都承认了。我要去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冒牌货!」
「呵。」像是听到了过于天真的话,禾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斜睨着男生,眉眼间竟是比程子濯还要嚣张的不可一世。
「傻不傻啊,我竟然敢告诉你,难道还怕被发现吗?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跟禾清的父亲可是真真切切有血缘关系的,换言之,我就是他女儿。」
「明白不?」
程子濯彻底糊涂了。
「难道你是禾伯父的私生女?!不对啊,不可能有这么像的私生女,难道你是禾清的双胞胎姐妹?」这么说,禾家的人都是知情的?
禾清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在那儿乱猜。
「那,禾清呢?她去哪儿了?」程子濯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女生还没回答。
禾清依旧微笑着:「哦~那个禾清啊,不在了。」
不在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噼的他眼冒金星。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咯。所以呀,这个婚约也就没有维持的需要了,对吧?」
男生似乎没有听到禾清的后半句,只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禾清好奇了,她问:「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她以后可不会再烦你了,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干嘛摆出这幅样子。」
「我...」程子濯垂下头皱着眉,眼底深处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悔恨。
他只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禾清时,小姑娘害羞的躲在妈妈后面,只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他。他伸手笑着说,妹妹跟我去玩呀。
小姑娘羞涩的笑笑,点头应好。
于是,这一跟,就跟了十来年。她也从害羞的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骄矜小公主,但是,跟在他后面这一习惯却是从未改变。
可是...从此以后,他身后再也不会有个害羞的小姑娘跟着他了。
再也不会了。
人吶,总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当你拥有时,你肆意挥霍,可当你失去后,才懂的追悔莫及。
可是,那也已经晚了。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抢了禾清的位子,是你害了禾清。」也不知道程子濯是脑补了怎样一场豪门大戏,他突然抬起头,满是憎恨的看着禾清。
不同于以往的恼怒和愤恨,这是真真切切蚀骨的恨意,那股子狠劲儿似乎是想要立刻将禾清拆骨入腹。
不过想到女生那恐怖的战斗力,他到底是生生抑制住了冲动,他冷冷笑道:「你想解除婚约?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辈子你都必须嫁给我,你就在程家当一辈子金丝雀吧,永远,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这是你要为禾清赎的罪!
禾清:???
少年,你是不是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也不在乎程子濯到底把她想成了什么身份,她只想速战速决。
「再问你一次,解不解除婚约?」
「休想!」
男生话音刚落,却见少女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猛扑过来,他的喉咙被一只柔嫩的手死死桎梏住,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