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喜儿:「你先说吧。」。
喜儿颤声道:「奴婢一家都在田大人手里,他让奴婢的阿娘传信说不给他做事,全家都没命了,没有办法,奴婢只好答应他将毒药下在娘娘的安胎药里。」
刘彻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哪个田大人?」
喜儿看了一眼王太后,道:「是陛下的舅舅,田蚡田大人。」
「胡说,」王太后厉声道,「他是陛下的舅舅,怎么会去谋害陛下的孩子,自己的外甥?」
喜儿颤声道:「奴婢也不知,但是那药是那天田小姐进宫陪伴太皇太后的时候交给侍弄花草的堇儿,堇儿借着修建草木的名头去猗兰殿交给顺平,顺平再交给我的。」
太皇太后看着太监顺平,道:「你又是为什么要做这事?」
顺平道:「奴才有老父在田大人手里,奴才只有这唯一一个亲人,并且田大人还答应事成之后给奴才黄金百两,所以奴才猪油蒙心就答应办这事了。」
太皇太后道:「她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顺平道:「是真的。奴才曾出宫和田大人见过面,当时奴才怕田大人事后杀人灭口,所以田大人在告诉奴才计划的时候奴才要他写出来,之后奴才当着他的面把写字的布烧了,其实是使了一个障眼法把布藏了起来。奴才幼年跟着老父耍把戏,最擅长这些。」
太皇太后道:「将那块布呈上来。」
一个宫女托着一只黑漆描金托盘走上大殿,谭意浓遥遥一看,十分无语。这哪是普通的布,这分明是一件丝绸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截袖子。
太皇太后又道:「去呈给皇上,让他看看他认不认得这字。」
宫女便依言递给刘彻。谭意浓看不见布上内容,只能瞧见刘彻脸色越来越冷,最后他的脸上如同结了厚厚一层寒冰一样。
谭意浓探过身去握住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也冷的出奇,并且在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就把那布上的字看了几十遍的功夫吧——刘彻对她投来感激的一瞥,然后对太皇太后道:「这确实是田蚡的字。」这会儿连舅舅都不说了。
王太后脸色大变,道:「陛下,你看仔细了,真不是有人模仿你舅舅?」
刘彻道:「母后不妨亲自看一看。」
王太后又不认字,只能眼巴巴瞧着刘彻着急:「他怎么可能谋杀皇嗣?他是你舅舅啊,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你给他的啊!你没有儿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彻道:「母后,朕也想弄清楚这点。」他私下里很少跟家人、近臣自称「朕」,可见这会儿是真恼了。
太皇太后对侍卫道:「你去请武安侯和田甜入宫,就说太后伤心过度,身子不适,想请他过来说话。我想找田丫头解闷。待他们一离开,就命程不识立刻率领禁卫军包围田府,一个人都不能让他们跑了,再去找找府上有没有和这块布条相似的衣服或者布料。」
侍卫应了一声,离开长信殿。王太后浑身瘫软,全靠琼兰撑着才能坐住。刘彻又去看那写着短短几行字的布条,如果目光有力量,那块布条恐怕已经被他撕成碎片了。谭意浓好奇的看了一眼布条,第一感觉是田蚡的字不错,第二感觉是他人也太蠢了,怎么会留这种把柄。并且还用自己的衣服撕。第三感觉是不敢置信。
历史上的田蚡虽然确实是在今年决定把鸡蛋分出点放在淮南王这个篮子里,但那主要是因为刘彻无子啊,若是刘彻像刘盈一样短命,那刘安这个「亲高皇帝孙,行仁义,天下莫不闻」的竞选者,还真是「宫车一日晏驾,非王尚谁立者!」(引号都是田蚡原话)可他犯不着去杀刘彻的孩子啊,虽然有文帝杀舅舅薄昭的前车之鑑,但是起码他和刘彻的关系还是亲密过他和刘安的关系啊。
还是太皇太后最淡定:「咱们还没审问完,还有一个,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堇儿惨笑道:「是皇后娘娘指示奴婢这么做的。」
第9章 霸道皇帝爱上我(9)
谭意浓微微惊讶,这才很认真的打量起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她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头发微黄,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任谁看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丫头。
她突然感到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刘彻居然反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心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就好像他的手不是握着她的手,而是在她的心上弹钢琴一样。
谭意浓对他一笑,才看向堇儿:「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堇儿道:「皇后娘娘忘了当日怎么跟奴婢说的了吗?您说您一直很忧愁卫姬太得宠,如今她又是宫中第一个怀孕的,您怕她把陛下的注意力全都夺走了,您怕她最终会踩着你当上皇后。奴婢……奴婢一直爱慕着您,听到您这么说,就想要为您做点什么。您知道了,就告诉奴婢只要奴婢帮田小姐把药给顺平就可以了。卫姬死了,陛下又是您的了。而奴婢——」她惨白的脸颊上突然浮现了桃花一样淡淡的红晕,「您答应奴婢之后就把奴婢调到您身边,日日和您亲近的。」
她的话宛若在井里扔进一块石头。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了波澜。
谭意浓略一思索,道:「外祖母,你这儿给她搜身的人是哪位姑姑?」
平婆婆道:「回娘娘,是奴婢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