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还没有丝毫自觉的大花鸡,安晓晓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晓晓一改往日懒散的习惯,早上辰时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吃了早点之后,便带着大花鸡去御花园里训练。
被折腾得生不如死的大花鸡最开始是充满不屑的,时不时用高傲的姿态挑衅安晓晓所剩无几的耐心,在被安晓晓饿了几天后学乖了,安晓晓让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绝不敢飞偏一步。
这个时候安晓晓就会纵容它多吃些吃食,然后用充满“温柔”的眼神看着它,替它顺毛。碰上安晓晓这个煞星,真是鸡生,不,雀生艰难。不过只要顺着安晓晓的意,小日子过得还蛮滋润。
而安晓晓的一天也从训练孔雀开始,训完之后回去吃了午饭,然后再看两个时辰的《海外图记》,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在纸上画画图。
接下来又会去御兽园熘达一个时辰,虽说不会对鸟兽下手,但御兽园里原本安安分分的鸟兽们被安晓晓一连串“勾搭”过来,个个不安分了。成天都能听到御兽园里此起彼伏的吼叫声,鸟鸣声,以及怒骂声……不错,那只被安晓晓定义为话痨的臭鹦鹉学舌说话,声音难听就算了,整个御兽园里就它吵的最凶。
安晓晓的日子过得舒坦了,别人可过得不舒坦。可谁也不想得罪这位姑奶奶,也只能忍气吞声把所有的抱怨憋回去。
吃了晚饭已是未时,安晓晓就捧着那本《西洋文手记》去找福老头,然后一个时辰内书房里传出来的都是奇奇怪怪像是吊着嗓子似的的声音。比之那只学舌的话痨鹦鹉有过之而无不及,竟也成了污染耳朵的一部分。
晚间睡觉前,安晓晓又会捧出那本睡前故事书来看。开始时还真是什么也不认得,好在上面是带图的,大致能知道里面描述的人物长个什么样。后来安晓晓识得一些西洋文字时,这才零零碎碎看明白福瑞讲的还真是白雪公主的故事,想起自己说的白雪女鬼,安晓晓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这是对对方文化的亵渎啊,也难得福瑞脾气好,生生忍了下去。
福多金见她如此好学,自然是倾囊相授。安晓晓乐此不疲,生活突然充实起来,却安逸得让人险些在其中沉沦。
如是过了半个月,安晓晓颇为规律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一个口子。
那日安晓晓正在御花园里驯孔雀,明明掐准了时间萧折晔此时正在上朝,可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萧折晔出现在了御花园。
萧折晔正撞上安晓晓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孔雀满地里飞,心里突兀地生出一丝好奇与兴味,于是让刘公公把安晓晓连人带雀唤过来,让她演示演示孔雀驯得如何?
局促不安的安晓晓一方面安慰自己,一方面又生出一股自信,于是随意指了个方向让花孔雀飞过去。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花孔雀这回拐了个弯不偏不倚正落在萧折晔的头顶,孔雀爪子把萧折晔整整齐齐束发的发冠拨下来摔在了地上,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当时所有人的眼神充满吃惊,嘴巴大张能塞下一个拳头。安晓晓也不例外,回过神来时欲哭无泪地跪了下去,为自己的小命做最后的挣扎,“皇上,奴婢说冲撞圣驾是花花自作主张的,您信吗?”
“信,为何不信?”萧折晔头发凌乱,脸色黑如锅底,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看上去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完了!安晓晓闻言,脑海里绷紧的弦瞬间断了,突然觉得眼前发黑,毫无希望。
“安晓晓,你莫不是蓄意谋害朕不成,便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冲撞朕,藉此羞辱朕来行报复之事?很爽是不是?”萧折晔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安晓晓……安晓晓浑身一软,直接趴了下去,苦着脸喊道“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不是有意的。”
“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禁足十日!”萧折晔直起身,脸上笑容一收,瞬间面无表情,而看向安晓晓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跟在萧折晔身后的萧齐宇虽然不明白安晓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到萧折晔似乎对安晓晓并不喜,这真是意料之外。
本想藉此加把火让萧折晔加重对安晓晓的处罚,不过萧折晔已经先行一步开口了,他只能暗暗可惜。
斜眼看着跪地求饶的安晓晓,萧齐宇的脸上扬起一抹坏笑,幸灾乐祸道“三十大板而已,算是皇兄仁慈了。以往冲撞皇兄的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如今尸骨都已经化了泥,还不赶紧谢恩?”
一听这声音安晓晓就知道是谁了,可恨她现在不能抬头,只能暗暗咬牙,僵声道“谢……皇上隆恩。”
接下来,安晓晓毫无阻碍地被打了三十大板,有萧折晔亲自在场监督,无人敢放水。那一板接一板打下去都是实实在在用上了全力,等三十大板打完,安晓晓的屁股也开了花,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
刘公公见行刑完毕,连忙对身边的宫女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安平郡主送回灼芳殿?”
听着最后安晓晓都哭哑了嗓子,刘公公心里也是捏了把汗。皇上开口打人,谁也不敢不打,可打坏了安晓晓,太后要是问罪起来,还是他们这些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