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信神佛,若不是太后阻拦,朕当年早就下令烧了这天下寺庙!”萧折晔满脸寒霜,眸色冷凝,黑沉的眼眸里散发着惊人的寒意,极具压迫性的视线让刘公公叫苦不迭。
皇上幼年遭遇并非顺遂,因此对护国寺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后来对寺庙神佛更加牴触。如今这事勾起了皇上心里最憎恶的回忆,这龙颜大怒的怒火谁都难以承受。
“皇上息怒,切莫气坏了龙体!”
“请皇上息怒。”宋少青见状,当下也单膝跪地,抱拳垂首,腰背却跪得挺直。
“罢了,你们出去吧,朕累了。”萧折晔沉默许久,似是想到什么,眉头一松,嘆了口气,散去胸中的怒意,挥退跪着的二人。
方才看到宋少青在萧折晔耳边说些什么,为了不想再与萧折晔正面对上,安晓晓这才决定离开的。可惜她的动作还是快不过萧折晔的嘴,被他用一条腿威胁,她只能留下来了。
“听少青说,是你想出的法子救了朕?”萧折晔走到安晓晓面前,眯着眼打量她。
人家都说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安晓晓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恭恭敬敬道“奴婢见皇上面临险境,恐龙体大伤,情急之下想出的法子,未经深思便说了出来。事后想起实在后怕,还望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萧折晔不以为然,微眯的凤眸看不出任何神色,但跟在他身边的宋少青知道,自家主子心情很愉悦。
不过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安晓晓两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额……万一,奴婢是说万一,万一宋侍卫没能救下皇上呢?若是皇上受了伤,那奴婢就罪有应得了。”安晓晓一愣,她哪知道自己哪里有罪,说起来她也就是往坏的方面想想,后怕而已,还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萧折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很不错,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请罪,朕若是不罚你,那还真是为难你了。不如这样,便……”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安晓晓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脸的生无可恋,“皇上,我,奴婢……您想罚便罚吧,只要不打板子,不扣零食,其他的随便罚。”
“咳,朕只是满足你而已,你这是什么表情?”萧折晔轻轻咳了咳,压住眼底的笑意,不动声色道。
安晓晓气馁地垂下头,垂头丧气道,“奴婢知错,奴婢不该有其他表情。”
这人怎么这样?她就是嘴上说说,装装样子,谁说她真的要受罚?真是个烂人!安晓晓在心里把萧折晔暗戳戳地骂了个遍,却只能面无表情地瞪着死鱼眼盯着地面。
萧折晔心情甚佳,看到安晓晓这副样子,心想自己做的过了,这件事安晓晓本就没错,只是他觉得安晓晓口是心非的反应着实有趣。
“罢了,念在你救驾有功,朕便不追究你的过失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赏?”萧折晔淡淡开口。
安晓晓一听,眼睛顿时亮起来,“奴婢想要出宫!”
“不行,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萧折晔眉头一皱,听到安晓晓这话,心情不自觉低落几分。
“那……奴婢要灼芳殿膳食的分量比之前多两倍!”安晓晓也没多想出宫,想着灼芳殿里的两小只,她就是出宫了,也放心不下两只小的。这么一想,她也没什么亏损的,至少在吃的上面争取一下下,毕竟现在多了两张嘴,不能委屈了两个小傢伙。
“就这么简单?”萧折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除了吃的,她还有什么追求?
安晓晓无语,“奴婢想要出宫,皇上不许。再说,灼芳殿里吃穿不愁,奴婢也不缺什么,无非就是贪些口腹之慾,难道皇上这也不允许?”
“谁说朕不应允?传朕的口谕,以后灼芳殿的膳食比平常多出三倍,这样你可满意?”话一出口,萧折晔就后悔了,怎么如今一碰上安晓晓,自己竟然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安晓晓立即笑眯眯地点头,“多谢皇上,皇上英明!”
“你且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萧折晔背过身去,不耐烦地赶走安晓晓,然后兀自懊恼。
安晓晓也不愿多呆,行了礼就离开了。对于萧折晔这喜怒无常说变就变的性子,还是离远点好。
宋少青看着萧折晔变来变去的脸色,心下担忧,“皇上,您怎么了?”
“无事,摆驾回宫。”萧折晔重新坐回到龙辇上,刘公公立即走在前头,吩咐人起步。
刚回到承晔殿,萧折晔就看到早早候在殿门口的叶清伊。
叶清伊一袭白衣,面容清丽脱俗,见萧折晔回来,她立刻迎上去,“折晔哥哥,清伊听闻你在围场受了伤,便赶来看看,你现在可好?”
“无甚大事,你今日怎么进宫了?”萧折晔看向眼前温婉柔和的女子,原本冷硬的面颊稍稍柔和。
“清伊一去护国寺便是三年,三年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折晔哥哥,直到几日前才圆满归家。一回来便进宫看望太后娘娘,岂料当日折晔哥哥不在承晔殿,匆匆一见未能说上话便出了宫。这几日清伊每日进宫陪太后说说话,只不过折晔哥哥忙于政事,清伊不便叨扰,便一直未曾来看望折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