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骢也被逼得狗急跳墙,一时围攻它的三头狼得手不得。可这前前后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安晓晓见黑暗彻底笼罩了视线,失血过多引起的眩晕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油绿的狼眼。
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巨石下的狮子骢,心中做出最后的抉择。是生是死,只能看造化了!
一咬牙,心一横,安晓晓向后跃去,跌下巨石,落在狮子骢的背上,然后紧紧抓住狮子骢蓬松的鬃毛,将自己最后的希望交託于狮子骢。
狮子骢此时印证了安晓晓之前的猜想,人一坐在它的背上,立即就成了点燃火药的最后一点火星。
虽然驮着安晓晓让它很不爽,但此时情况危急,突然暴躁的心情给它带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它猛地踹伤一头狼,从狼群包围圈和巨石的夹缝中奔跃而出,然后蒙头冲进了树林里。
头狼见状,立即长啸一声,然后率领狼群追了上去。狼群熟悉地形,所以动作更为敏捷,哪怕狮子骢速度再快,在这等树木等障碍物中狂奔,速度还是受到了影响。
可狮子骢金贵就金贵在此处,它们似乎对地形的适应能力很强。就在安晓晓看着狼群越来越接近的时候,狮子骢突然一个拐弯,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狼群见状,一直穷追不捨。安晓晓脑袋昏昏沉沉,伴随着马背的上下颠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撕下的布条绑住自己和狮子骢身上的马鞍,然后把芳芳放进狮子骢浓密的鬃毛里,见它牢牢抓紧了,这才放松下来。
可这一放松,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直袭大脑,她眼睛微微合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在山林中奔跑了多久,狼嚎声从身后传来,毫不间断,忽远忽近,狮子骢耐力十足,没有片刻停歇。
等到安晓晓从昏迷中甦醒过来,天已经微微发亮。她仍旧在狮子骢的背上,狮子骢还在狂奔中,似乎跑了一夜。
看着狮子骢双腿上的累累伤痕,安晓晓有些心疼。可她此刻依然没有力气,身上阵阵发冷,手掌都无法紧握成拳。
周围出现的树木越来越少,环境也逐渐熟悉起来。安晓晓心头放松下来,他们已经出来了,安全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安晓晓趴在马背上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布帛撕裂的声音,她整个人无法控制地从马背上滚落下去,摔得眼前直冒金星。
视线渐渐清晰时,眼前是一双高高抬起的马蹄,耳边则是许多人的嘶喊声,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难道,自己还是会丧命于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大傢伙的铁蹄之下?想想还真是可笑啊。
安晓晓闭上眼,无力动弹的身体,却让她觉得是负担。没想到一闭上眼,她再次昏迷了过去。
萧折晔从昨夜起就一直在关注围场的动静,然而消息一次次传进皇宫,却都是还未寻到四个字。
听着宋少青一次次传来的消息,他彻夜未眠。锦王府也有消息传来,说锦王爷带领一干人等候在围场外,因得不到皇上允许,被拦在围场外。
为防事态恶化,萧折晔并未传令放行。床头香炉里的薰香青烟裊裊,蜿蜒而上,萧折晔却觉得这平日里安神助眠的宜人香此刻却成了扰人心神的东西,扰得他心里半刻不得安宁。
☆、第四十一章:急
三更梆声穿透重重宫墙传入耳里,声音已不太清晰。萧折晔辗转难安,只得唤来刘公公撤了殿内焚香,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边微白,萧折晔便上了朝。早早退朝后直奔围场而去,此时围场已被重兵把守,好事的人更是把围场外围得水泄不通。
宋少青把人群清理干净,才引着萧折晔进入围场。锦王爷见状,紧随其后进入了围场。
萧折晔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便看到了跟在锦王爷身边的外使弗雷德。他垂下眼眸,淡淡开口,“围场重地,大使为何在此?”
“oh!亲爱的皇帝陛下,我听闻安进入了围场,听说围场里很危险,我担心她,所以才请求锦王阁下带我一起过来,请原谅我的冒失。”弗雷德朝萧折晔单手放在心口,朝萧折晔行了一个西方礼仪。
“无妨。”萧折晔长睫微颤,稍稍推开一步,对于弗雷德比他高半个脑袋的事实,他一直很不爽。站得近了,这种差距就更明显了。
“皇上,此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晓儿如今生死未卜,进入林中搜寻的侍卫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如今已过了一天一夜,臣心中忧虑甚笃,因此恳请皇上允许臣亲自带领一队侍卫入林寻人!”
锦王爷也是一夜未眠,担心与焦虑折磨得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面容未变,精神却憔悴不堪。
萧折晔定然不会答应他,他派出去那么多搜寻的人都没有结果,更何况此时已经过了一夜,安晓晓不一定还活……
脑海里的念头戛然而止,萧折晔脸色一沉,眼里冷得直冒寒霜,抿紧了薄唇冷硬地立在那里,不发一语。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好在向来缺根神经的安啼岳此时窜出来拦在锦王爷面前,连声阻止,“父亲,这可万万使不得。林中之凶险谁也无法预料,您若是贸然进入,那该多危险啊!”
“你既知林中凶险,那你可有想过你妹妹在林中会否遇到危险?”锦王爷暗沉的眼眸扫过安啼岳一眼,一句话逼得他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