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恍然大悟,“桃红姐姐说得对,有理,有理!”
“别贫了,你这是去哪儿?”桃红看了看她手里的提篮。
“小厨房里没有多少食材了,我去御膳房要点。加上之前太后和福大人他们送来的药材,够熬几天的药膳了。”甘棠喜形于色,“对了,小姐呢?”
“郡主已经睡下了,估摸着等你熬好药膳她也该醒了,到时便能吃了。”
“那样最好,药膳冷了可就不好吃了。”甘棠兴奋地道,颇有些跃跃欲试,“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晚了说不定食材就用完了。”
甘棠挥挥手走了,桃红望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安晓晓苦着脸吃药膳的画面,就有些忍俊不禁。这样的相处氛围,真让人有些期待啊。
安晓晓睡醒的时候,鼻尖嗅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再加上食物的香味,和在一起别提多古怪了。
她本想继续闭着眼装睡,躲过药膳,可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她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瞧了瞧,哑声道:“爹爹,您过来了?”
“嗯,你正好醒了,甘棠刚把药膳送来。”锦王爷手里端着药膳,一撩衣袍坐在床边,“你身体虚弱,爹爹餵你。”
听到爹爹两个字,安晓晓顿时红了眼眶,她猛地坐起身扑进锦王爷怀里,放声大哭,“爹爹,女儿错了,女儿不该让你这么担心,女儿不该任性的!”
自从娘亲去世以后,爹爹就再未在自己面前以爹爹自称,往往自称为父二字,到底少了些许亲昵,多了太多的疏离。此时此刻,安晓晓仿佛回到了幼时,娘亲还在,爹爹虽温雅如玉,却不似现在这般让人心感疏离。
“晓儿,你先冷静下来。”锦王爷一惊,连忙抬起端着药膳的手,避开安晓晓扑来的动作,以免烫到她。
候在一旁的甘棠立即上前,将药碗接了过来,放到桌上后掩门退了出去。
安晓晓哭累了,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好像突然拉近了距离似的父亲,眼眶通红,“爹,女儿失态了。”
“傻丫头,跟你娘一样傻。”锦王爷将她鬓边被泪水打湿的散发抚到耳后,嘆道:“你是爹爹的女儿,我平日里虽然对你管教严苛了些,但从未否认过你的努力。你若真对驯兽一道如此执着,我也不会真的阻拦于你。下次万不可如此冲动,你若出了何事,你娘可是要怪我的。”
“嗯嗯,爹爹的话女儿记着了,以后再不会冲动闯祸了。”安晓晓重重点头。
“先吃些药膳吧,你也该饿了。”锦王爷端来药膳,闻了闻气味,忍不住笑道:“甘棠的手艺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进步,你若不吃,她可要伤心的。”
“爹……”安晓晓苦着脸本想拒绝,可听了后面的话,就知道拒绝无效,只好憋着满心抗议,吃下她家腹黑老爹送到嘴边的药膳。
吃完之后,她家腹黑老爹又道:“我会让甘棠每日给你熬一盅药膳,多吃些恢复得快。皇上准许你将时限延长三月,这三个月里,你可要好好把握。若是不能成功替锦王府洗白骂名,到时……”
锦王爷后面的话没说完,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安晓晓一看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她连连点头,生怕慢了一步,“女儿这次定当竭力,绝不负爹爹所望。”
“嗯,我这几日都住在你隔壁的客房,你既然已经醒了,我明日便要出宫了。这些时日我会让你兄长进宫看望你,你痊癒后记得去太后那里走一趟,勿让太后挂念。”锦王爷起身嘱咐道。
安晓晓点头,想了想又道:“爹爹不可多留几日吗?”
“这是后宫,多的是闲言碎语,我在此有太多不方便。”锦王爷摇头,顿了顿道:“你好生将养,痊癒后向皇上请旨出宫回家看看。”
“是,女儿知道了。”安晓晓莫名感到心酸,当初因为自己粗心大意闯下的祸,如今却把她困在了这高墙深宫。
一想到自己与萧折晔还有一档子牵扯不清的事,安晓晓就头脑发胀。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却不敢去问,她害怕触到爹爹的伤心事。
这其中就包括了娃娃亲的由来以及……娘亲的死因。
知道真相的人不超过五个,太后那里她不敢去问,因为她不确定太后是否知道当年的事,爹爹这里不肯多言,而安啼岳更是不敢多言。剩下的,她实在猜不到了。
锦王爷见她突然发起呆来,无奈地摇摇头,便推门出去了。安晓晓听到关门声才回过神,随后满脸颓然地躺了回去。
唉,真相到底是什么?她要不要鼓起勇气去向太后姑姑问上一问。以往她在老爹面前提起此事时,老爹都是缄口不言,甚至还会沉浸到痛苦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她知道她爹深爱她娘,若不是她和她哥哥的存在,她爹或许不会独活。这种将对方融进生命里的爱,才最刻骨铭心,以至于娘亲走了这么多年,她爹依然还在囚禁自己,愧疚悔恨地过了这许多年。
正因为她爹的避而不谈和她哥的三缄其口,才让她产生一种他人也不会说出真相的错觉。为了弄清真相,她一定要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