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这些个老傢伙今日所求的都是一个事,那就是这猴戏表演了。”
“猴戏表演?这不是你们这地方的传统吗?这能出什么事啊?”安晓晓懵了,她可没听过白老伯有提过这件事。
楚知离也是一愣,立即道:“快快说来。”
陈老爷嘆口气,接着道:“咱们这青阳城,不,如今得说青阳县了,一直都是依山而建依水而居,而背靠着的那座山名叫青阳山,山上多叶猴,食果而生,枕树而居。而猴戏表演的猴子都是从山上现抓现驯,这是有数目规定的,到时候要放回山上去的。可如今山上的猴子越来越少,几乎看不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山上在前不久来了一伙人,他们偷偷猎杀猴子,贩卖到其他郡县,我们根本无法追查啊。”
“自新帝掌权以来,虽全国上下盛行驯兽之风,但对可驯养的兽类划分严格,且对不同兽类的捕捉数量及善后事宜是有严格规定的!尤其是这等传统庆典。他们这么做,严重触犯了大华驯兽定则!”楚知离闻言,勃然大怒,惊堂木拍下去惊得众人一颤。
“大人说的在理,我们与山上的猴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处融洽,它们若是愿意来到城中,我们自然不会吝啬食物。可如今不仅城中,就连山上都再难看见它们的身影了!而那群偷猎者,一直踪迹难寻,我们秘密派上山的巡查队根本无用啊!”
陈老爷说完,并未松口气,愁眉不展的模样看得安晓晓很揪心。
“陈老,您先别急!既然咱们这地方有了县令,这事儿自然有县令楚大人来管。”安晓晓把送到嘴边的茶推出去,递给了陈老爷。
陈老爷接过茶喝了一大口,连连道谢,“多谢郡主。唉,楚大人新官上任,哪是那群人的对手啊!”
“何出此言?”楚知离脸色微滞,被人当着面质疑自己的能力,换做谁都会不爽。
不过好在楚知离生性随和,并非计较之人,便也不去理会这耿直老头的失语之言。
“咱们之前派上山去的那些个小伙子个个身强力壮,后来还是被那群人耍的团团转,差点闹出人命来。好在那群人懂得收敛,这才没出大事。不过他们一直居住在山上,对山中地形了如指掌,若是不常上山的人贸然前去,指不定会在山中迷了路呢。”陈老爷继续唉声嘆气,“楚大人是新来的,哪里会知道这些东西?我们只求郡主能将此事说与太后听听,让太后在皇上耳边说叨说叨,能够查查这贩卖猴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嘿,陈老这想法不错!可如今本郡主身在此处,离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远,再怎么着也不能见着太后姑姑的面儿。不过呢,楚大人是皇上指派下来的官儿,求本郡主还不如求楚大人呢!”安晓晓眯着眼睛笑笑,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芳芳的头顶。
芳芳不满地拨开她的手,顺着她的肩膀往上爬,然后扑进站在她身后的弗雷德的身上。安晓晓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微动,“福瑞,你说这些个人贩卖猴子是为了哪般?”
“食用。”弗雷德逗弄着芳芳,想了想说道。
安晓晓瞪大眼睛,“食用?怎么吃?”
“在西方,有很多地方的人,吃猴脑。”弗雷德面色微沉,一字一句道。
“猴脑?这太残忍了!”安晓晓一拍大腿,激动地跳了起来,把陈老爷吓了一大跳!
“郡主啊,您这是干什么?没想到郡主也养了只猴子,方才草民还没看见呢。”陈老爷看到芳芳就眼睛发亮,就差没扑上去从弗雷德怀里夺过来了。
安晓晓眯着眼睛打量他片刻,道:“此时不是谈论我养的猴子的时候,本郡主既无阶品,也无实权,此事根本办不了。”
“那……这可怎么办啊?”
安晓晓此话一出,人群炸开了锅。没了猴子,怎么举办这猴戏表演啊?
“咳咳,诸位肃静!”楚知离适时开口,拉回众人注意力,“此事乃本官的职责所在,本官在此保证,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这……官老爷真能管好?”有人犹豫着出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身为你们的父母官,自会还大家一个公道,捉拿凶犯!”楚知离心累,这群没见过官的,完全不惧权势威严!
“那就太好了!有楚大人在,一定能彻底解决此事!”
“是啊是啊,山上的叶猴又会增多了……”
众人围在公堂上,听了楚知离的话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
安晓晓趁大家没有功夫关注自己,喊上弗雷德偷偷熘出了县衙。走在大街上,安晓晓嘆口气,“这地方地势偏僻,没见过当官的便也少了那种官官相护的权势倾轧,更多了份真实的纯朴。福瑞,你们国家可与我们这里一样?”
“我们那里的人很自由,平民可自由言论,并且凭藉自己的能力获得官职。国王之下有三司,分别掌握立法、行政与司法。在我们国家十分重视法度,即便国王犯了错,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弗雷德沉默片刻,组织好语言细细道来。
安晓晓听得惊奇,压低声音道:“你们国家真是与众不同。大华自古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是萧折晔真犯了大华律法,那律法也得为他改变。在我们这里,皇帝就是天,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