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愿意老老实实走路,我便放你下来。”萧折晔语气轻快。
安晓晓连忙点头,“我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当真?”
“当真,我说到做到。”安晓晓举手发誓。
萧折晔满意地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怕她被人群挤散了。跟在后面的叶清伊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折晔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愿意陪她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她看这些的?
就在过桥的时候,人潮突然涌动起来,争先恐后想要到桥上去。从嘈杂的声音中得知,原来春风楼的花魁会乘坐画舫沿河表演,同时会从人群中选出一位今晚作陪的公子。因此,很多男人都在等待这一机会。
安晓晓被身边的人挤的难以忍受,只能死死拽着萧折晔,可就在这时,安晓晓感觉到小腹突然疼痛起来,很难受。
她张了张嘴,心慌地想喊住萧折晔,把自己的难受告诉他。然而人群又是一阵猛烈的拥挤,有人挤进他们中间,硬生生沖开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
萧折晔眼睁睁地看着安晓晓被人群沖走,自己怎么也抓不住。想着她刚才看自己的那个紧张不安的眼神,萧折晔心头泛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安晓晓,抓住我!”萧折晔努力挤开身边的人,想要去抓住安晓晓。
“啊!”突然,叶清伊被人挤的差点摔倒,萧折晔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她却猛地扑进萧折晔的怀里,哭诉起来,“折晔哥哥,我们走吧,他们挤的我好难受,还有人趁机摸我!”
萧折晔此刻完全听不进她的话,桥头本就拥挤,因为一个回头,他现在已经看不到安晓晓的身影了。这让他焦急不已,桥上人太多,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挤下桥落入河里,她还怀着身孕……
对,她不是一个人!萧折晔猛地想起安晓晓有身孕的事,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强迫她来这个地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强烈的惶恐不安笼罩着萧折晔的心头,他又不能把叶清伊抛下,只好带着她在人群里寻找安晓晓。
安晓晓此时很不好受,自己不知不觉间被挤到桥栏边,腹中的坠痛感让她心慌不已,想到自己可能失去这个孩子,她心里难免悲痛。
人挨着人,腿连着腿,没多久不远处的河面传来一阵丝竹管弦声,很是动听。一艘画舫缓缓驶来,画舫上的灯光映亮了河面。
人群在这一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激情高昂,同时喊出一个名字,“娜丽莎!娜丽莎!”
娜丽莎?安晓晓以为自己听错了,低着头努力朝船头看去,想看清楚那个花魁是不是她。
不知道谁一脚踩在安晓晓的小腿上,本就虚弱的身体被人群一挤,竟然朝着河面飞扑下去,落入河水中。
已经是入秋的天气,河水冰凉,仿佛千斤巨石死死压在安晓晓身上。腹中的坠痛感越来越强烈,冷水瀰漫过脖子,安晓晓听见桥上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肚子越来越痛,浑身逐渐失去力气,冰冷的水让她渐渐放弃了挣扎,眼前的黑暗不断扩大。意识模糊的时候,安晓晓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可她睁不开眼睛去看那个人是谁,水流阻住了呼吸,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大脑丧失了最后的意识。
萧折晔本来在找寻安晓晓的身影,突然听见有人在喊落水的声音,他下意识朝水里看去。那一瞬间吓得他心肝剧颤,头一次体验到害怕惶恐到极致的地步。
他看到安晓晓脸色苍白地浮在水面,逐渐放弃挣扎随着身子往下沉。直到接触到冰冷的河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跳入了河中。
泡在水里的感觉让他惊慌无比,他在害怕,怕水,也怕安晓晓出事。可那一刻他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安晓晓促使他用尽全力游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给她送去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把他们拉上船,萧折晔才猛然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找大夫!去找大夫!”
“把船靠岸停下,快去找大夫,这位姑娘情况不太妙!”有人开口道。
接着船身晃动,缓缓靠近岸边。有人急忙下了船去找大夫,有人则给安晓晓送来干净的衣服被褥。
萧折晔始终抱紧安晓晓坐在船头,用被子包裹住她的身体,不允许任何人碰她。那个花魁走过来劝道:“公子,你把她交给我们,我们好替她换身干净衣服。”
“不,你们不能动她,快去找大夫。”萧折晔双目无神地盯着安晓晓的脸,声音很冷。
替安晓晓裹棉被时,他看到了安晓晓双腿间的猩红,虽然不懂女子滑胎之事,但他也有耳闻。见了红意味着什么,萧折晔心知肚明。
这个孩子在他看来是弗雷德的,掉不掉不是他该担心的。于他而言,这孩子没了才是最好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悲伤充斥着胸腔,久久难以散去。
一柱香的时间后,大夫终于来了。萧折晔这才松开安晓晓,将她托给了那花魁。
这时候宋少青与刘公公也找来了,看到萧折晔一身狼狈以及凝重的脸色,心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两人知道此刻不该多问,于是陪着萧折晔候在船头。
没多久那大夫出来了,看到萧折晔时像是明白了什么,拉着他的手道:“公子切莫伤怀,只要人还在,孩子总会有的。切记一定要让令正调养好身体,切莫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