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晔沉默片刻,伸手挥退屋内众人,又问道:“她之前无意中滑过胎,可留下什么隐患?”
“这倒没有,微臣听闻太后曾送来灼芳殿不少补品,郡主吃了之后呀慢慢调理过来了。只是近半年时间无法怀孕,皇上还是多加注意的好。”太医如实禀报,最后稍稍规劝了一句。
萧折晔皱眉,抬手示意他退下。安晓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趴在自己床前睡着了的萧折晔,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她捂住嘴,将喉间的声音压下去,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挪到床尾,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不过看到萧折晔身上衣衫单薄,她又取下屏风上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
甘棠坐在院子里撑着脑袋打瞌睡,安晓晓走过去把她拍醒,“甘棠,别睡了。皇上怎么在这里?桃红呢?”
“小姐?”甘棠惊呼,却被安晓晓捂住嘴示意她小声点。甘棠连连点头,等安晓晓放开手,这才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皇上抱着你沖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喊人传太医。太医来了给你诊完脉就走了,皇上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你的床边,谁也不让靠近。桃红姐姐去了太医院,找太医拿些药,煎好了送来。”
“是萧折晔把我送回来的?”甘棠后面的话安晓晓没有听进去,她只在乎甘棠前面的话。
萧折晔啊萧折晔,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不管你是何心意,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你做再多也无用。你可真真叫我为难啊!
安晓晓长长嘆了口气,还不待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屋内传出萧折晔暴怒的声音:“安晓晓呢?她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他跨出门来,正巧与想进屋的安晓晓面对面碰上。安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折晔一把抱进怀里,只听见萧折晔充满关心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太医说你需要卧床静养,你怎能偷跑出来?”
安晓晓只觉得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她是正大光明出来的,那里偷跑了?不过说话归说话,咱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皇上,您听我说。”安晓晓一边说,一边把他推开,“我这不是醒了吗?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担心。”
“谁说朕是担心你了?”萧折晔怒极反笑,“朕担心的是朕的皇后,皇后乃万金之躯,出不得半点差池!”
“皇上这话说得矛盾,您担心皇后不就等同于担心我吗?”安晓晓不假思索道。
萧折晔拉住她的手,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比起雨过天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安晓晓反应过来,这货又在给她下套?!想到这里,安晓晓转身就走,第一次在萧折晔面前选择了“大逆不道”。
萧折晔倒也没有去追,他好整以暇地吩咐甘棠去沏壶茶,打算等安晓晓回来。可惜的是安晓晓出了灼芳殿半道上就被太后劫走,萧折晔等到天黑也没等回来人,听宋少青来禀说安晓晓在太后处,便放心地回了承晔殿。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安晓晓更加煎熬。自从那次昏倒之后,萧折晔对她更加殷勤,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往御兽园送。御赐的东西没有拒绝的余地,安晓晓只得全部收下。
此时已经入了冬,京城的冬天异常的冷,再过半月估计就要下雪了。灼芳殿的炭火等过冬的器具都一应俱全,不仅如此,还一式双份,这当然是萧折晔的意思。
只是最让安晓晓头疼的是,萧折晔每半个月便会来灼芳殿住上一晚,美其名曰散心。安晓晓内心咆哮,冬天一来,桃树的树叶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怎么看怎么不顺心才是,哪里能散心?
没办法,安晓晓只能腾出隔壁的空房收拾妥当之后才明白一式双份的主要原因,看来萧折晔早就有此打算了。尽管心里吧萧折晔骂了个遍,但还是要笑嘻嘻地跟对方打太极。
没过多久,京城的第一场雪下了,鹅毛大的雪铺满整个京城,将砖红的宫墙衬出朦胧的感觉,金黄的瓦片被雪覆盖,御花园的梅树开满朵朵梅花,白雪落在枝头,将梅花洗的干净剔透。
安晓晓坐在走廊上,望着天空中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心情莫名怅然。御兽园里的许多鸟兽选择了冬眠,一般入了冬御兽园就闲了。
桃红在走廊上摆了个红泥小灶,上面煨着酿好的梅花酒,淡淡的梅香瀰漫在走廊上,惹的人忍不住闻香寻踪。安晓晓一边喝酒一边看雪,被熏得有些醉了,直到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一双绣着金丝龙纹的靴子,安晓晓才略微清醒。
☆、第一百零九章:游山
“半月未到,皇上怎么有这个闲情来灼芳殿了?”许是喝醉了,安晓晓的眉眼间带着微醺的醉意,莹白的脸颊在寒风的吹拂与美酒的薰陶下,泛着一抹薄红。
萧折晔没说话,径直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不足半口,却滋味甚美,意犹未尽。
“你这人真奇怪,桃红煨的酒还有那么多,你偏要抢我的。平日里我不敢放肆,可今日你动了我的酒就不行了。”安晓晓有些恼,平日里碍着他的身份敬他三分也就罢了,今日怎么也得借着这两三点酒意搏一搏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