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小招摆手,陪什么夜呀,她又不是三岁娃儿,再说了,有人留下来陪着,阿笑来了怎么办哪,屋里有人,他可不方便入屋,若是要入屋,屋里陪夜的人可就要倒霉了,不是被点昏了,就是被打昏了,何需受这份多余的罪呢,“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这点小伤不碍事,奉大夫也说了,只要按时上药,保证连疤也不留,我现在已经不觉得难受了。”
求安可没那么容易说服。
小姐的性情她们当然知晓,小姐不爱她们太操劳,晚上从来不让她们守夜的,可别的房里丫环是轮流守夜的,半夜里主子渴了,给端茶倒水,主子热了还得煽个风,主子若是急了,还得侍候主子起夜,可她们这房的主子硬是不一样。
别说小姐以前的出身问题,以前是以前,现在有条件享受,却不享受,那也是小姐人好。
“小姐,你现在受了伤不方便,晚上奴婢在房里守着,小姐渴了,奴婢好倒杯茶水。”求安求着。
“求安,我现在很累,累了就要一直睡,我睡着了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事,再说,备了茶水在桌上,我若是渴了,自个儿起来就喝了,也不用你们侍候,你们白天黑夜的侍候我,我良心难安,你是真的要我心里不好过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果然,她们是吃这一招的。
求安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去反驳,明明小姐就是强词夺理的人,可小姐又的的确确是为了她们着想,她们若是不受着,就太不知好歹了。
“行了,”李嬷嬷开了口,蔻儿小姐入了觅缘居的日子虽不长,却也不短,她们对她的性情实在是有诸多了解,像她娘,若当年的千招小姐自个儿身子骨康健些,也是不太会麻烦底下的人,千招小姐是很体恤下人的,“小姐都这么说了,就按小姐的话去做,小姐累了,别再让小姐费神。”
求安看了看李嬷嬷,闭上嘴,没再说什么。
李嬷嬷继续道:”小姐,若是半夜有需要,你打开门喊一声,咱们立刻就来。“
”好,“小招点着头,应着。
小招躺来,盖上被,三人见她闭上眼,呼吸也平缓,似是睡着了,才退了下去。
李嬷嬷端了个凳子就守在觅缘居的门口,现在时间上虽然不早了,可指不定有谁就是想来打扰小姐休息,她拦上个把时辰。
求银去厨房交代准备半夜的吃食。
求安打点院内的事。
迷迷糊糊的,小招听到求银和求安把食物端上来,放在桌上,她们的动作也算轻巧,没有故意要吵醒她的意思,不过,她的五感稍强,有一点动静,她便能听到。
不过,她没有睁开眼,今日费了些力气,得好好养着才能补回来。
食物放好,人也出去了,门被带上。
再过一会,院里也清静了。
小招再度陷入沉睡。
等到她再次醒来,是床前坐了个人,她没有睁开眼就知道来的是谁,他的味道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只是今日当真是睡得太沉,他来了,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听到声响呢。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的是阿笑那张俊脸,呃——,不是太和善的俊脸,他今日的眼神犀利了些,脸色也臭了些。
莫不是他今天与她一样倒霉,遇上了不太开心的事。
”阿笑,你来了。“她挣扎着起身,独孤啸不言不语,盯着她,小招让他盯着,她费了些劲起来,原本是想让他扶她一把的,奈何人家根本就没有伸手的意思,”东西备了好,你过去吃吧。“她瞧瞧桌上,吃食不少。
“你受伤了,我哪来的胃口吃东西。”独孤啸俊脸冷凝,薄唇紧抿,他来了一会,她一点都没发现,安王府发生的事,他已知晓,所以,他今日来早了,她太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来了,甚至连他将她全身上下翻了个遍,查看她的伤处,她也是一无所知。
若不是他故意将她弄醒,只怕,直接将她带出去卖了,她也是不知情的。
她太累了 。
身上共有大大小小五处伤,有包扎的,有抹了膏药的,她把自己伤成了这副模样,让他大为恼火,为何要顾着别人,今日的恶徒身手皆非凡,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以她的能耐,若是想逃,她大可以逃走,不必与那群人硬碰硬,她非得一人把十二人全都给摆平。
还把自己弄得遍体磷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哪知道。”她也是一头雾水啊,小招无辜的眨眨眼,摊了摊手,“或许这就是无妄之灾吧,我们是去参加祈王府的宴席,在回程被人给拦了道,来了十二名黑衣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说到此,她还特意放低了声音,表示着自己的不敢置信,“阿笑,以前我没看过一等一的高手,不是不是,你和阿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我与你们没怎么交过手,今天算是遇上了,的确是难应付些,比山上的大黑狼灵活多了。”
“明日一早,我会告访安王府,看看那些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他们伤的是他的女人,哪怕是死了,也绝不能善了。
“不好查,”小招摇头,“舅父说了,那些人身上一点标识都没有,现在也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查不了什么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