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眼神,叶湑后退半步,轻摇了摇头。
高冈只好问司机要来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打通后再递还给他:「到了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要视频的。」
司机点头说好,开车离开。
高冈收好证件包,里面其实没有证件,只有几张超市购物□□,但在人前晃一眼,只要速度够快,不容易发现。
叶湑抱着胸看他,面含讥笑:「吃宵夜么?」
高冈摸了摸耳垂,说:「那不如......一起吃吧。」
「谁稀罕!」她作势要走,被高冈一把拉住。
「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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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酒吧,无处不是纵情声色的男女。蒙上夜色的外衣,荒诞不经的行为也变得合理起来。束缚欲望的绳索在这里失去效力,理智像被施了魔咒,须得等到次日的朝阳升起,才能解开。
舞池中央坐着一个歌女,抱一把吉他,冷冷清清地唱着,声音低哑性感,自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又孤傲,又风尘。
整个酒吧被她的歌声强制带入一个长长的慢镜头里。
昏暗中,有一双执着、含情的眼睛紧盯在她身上。
一个女人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走。白净的面庞从乌黑的长发后面闪出来,微睁着眼,眼圈泛起红晕,实在漂亮极了。
路过了几个卡座,酒客们目光全在她身上。唯有舞池正面方向的客人,仍旧在看舞台上的歌女。
那客人穿一条黑长裙,一个人坐在卡座中央,裙摆铺开,像一朵黑色莲花。
这人的五官平平庸庸,无甚特别。可周身的气质,却有种烟火之气,清清淡淡,不太浓烈。
醉酒女人停在这里不走了。
她在原地打一个转,撩开头发,醉醺醺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到卡座中的沙发时,她蓦地一笑:「马桶!找到你了。」
说着就要解裤子。
还没碰到裤头,一道黑影冲上来,捏住醉酒女人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乖乖,你喝多了。」
「是你啊。」叶湑扔掉手里的酒瓶,迷迷瞪瞪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她伸出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脸:「亲我一口,我就是你的了。」
高冈紧紧箍住她的腰,没作正面回应:「乖,咱不吵架了,跟哥哥回家。」
四周卡座投来艷羡的眼神:这兄弟动作真快呵!坐怀不乱假君子,佩服佩服。
「我没喝多!」叶湑在他怀里挣扎,动作太大,高冈没站住,混乱中踩到叶湑刚扔掉的酒瓶,脚下一滑,带着叶湑一齐倒在卡座沙发上面。
全然无视坐在中间的黑裙女人。
叶湑翻身骑在高冈身上,捧起他的脸,头抵着头,几乎哭诉一般质问他:「你亲不亲我?」
高冈往右边看了一眼,正对上黑裙女人淡淡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回转头低斥叶湑:「别闹!」
叶湑挣扎得更厉害,头一偏,吧唧亲在高冈脸上,留下一道粉嫩嫩的口红印。
高冈被她亲懵了:这尼玛来真的?
不及他反应,叶湑一口咬住他下巴,细细啃吮。
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涌到四肢,像被万千虫子啃噬着,又酥又痒,又有一股电流自尾椎骨往上,直直来到头顶。
他心中怦然乱跳,胸口发麻。
叶湑悄悄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眼神示意他:快些行动!
高冈接收到她的信息,缓过神,一翻身,带着叶湑从沙发上坐起来,沖黑裙女人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带她走。」
他捏着叶湑胳膊,想将她拉走,可她似乎不愿,死扣着桌沿,怎么掰也掰不开。
她跺了跺脚:「不要!」
高冈嘆气:「跟哥回家,咱不丢这个人好吗?」
「不——要!」她撒起娇来,任谁也抵挡不住,「这是马桶,我!要坐马桶!」
「错了,马桶在卫生间,哥带你去好不好?」
「这就是马桶!马——桶,马桶!」
看她这样子,估计是拉不走了。高冈只好对那黑裙女人说:「她好像很喜欢这里,要不介意,我们拼个桌?」
黑裙女人淡淡地看他们一眼,伸手把桌上十几瓶啤酒挪到一边,腾出半块空地来,就算是答应了。
叶湑终于安静下来,歪在沙发角落,沉沉睡去。
高冈想叫酒保过来点单,被黑裙女人伸手拦下:「喝啤酒还是别的什么酒?」她声音很轻很细,亦男亦女。光听声音,分辨不出性别。
「啤酒。」
黑裙女人递来两瓶新的:「喝我的。」
舞池中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表演,几个衣着轻薄的舞女对着钢管扭动身体,柔软似蛇蝎,一举一动勾人心魄。
黑裙女人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很快移开目光,低低说了句:「俗气。」
高冈捕捉到她语气中隐隐的嫌弃之意,对她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来酒吧的人。」
「这么明显?」女人轻笑一声,晃着酒杯说,「我来看燕轻的。」
她倒是实诚,一点不作隐瞒。
「燕轻?刚才唱歌的那个?」
女人点了点头。
「她唱完了。」
「还会出来。」
跳钢管的舞女从舞池中走下来,到客人面前摆弄腰肢,高冈无视她们,喝一口酒,问黑裙女人:「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