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欣赏苍山风光,叶湑一路在网上找租车行,所有封闭式的轿车全否掉,最后还是选了一辆重型机车。
从苍山下来,车行老闆已着人将机车开到门口,只等她过来提车。
叶湑和巴车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坐上机车,试了一试,是熟悉的感觉。她满意地收好钥匙,骑车跟上前面巴车。
马奥运哼着小曲儿,开房车跟在后面,一会看看左边的苍山,一会瞅瞅右边的洱海,好不惬意!好不称心!
「兄弟们!躁起来躁起来!喔吼!」马奥运在驾驶座上发疯。
千里眼冲上去打他:「你干啥玩意儿啊?专心开车!」
马奥运认怂,偏头躲过千里眼的攻击,突然他直视前方,眼神发愣:「等会儿?」
「等你娘的狗屁!」
「不是不是,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叶湑?」
何稚秋正敷着面膜,听了马奥运的话从后面凑过来,脑袋上下左右晃了晃,说:「嘿还真是!」
千里眼傻眼了,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姐姐姐,你干啥呢?前面骑车的是你?」
叶湑骑到路边停下,等着后面的房车跟上来。千里眼起开车窗,探出半个头:「租的?」
「我晕车,自己开好点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千里眼幸灾乐祸,把之前叶湑说给他的话还给她:「你也有今天!」
说完啪一声关上窗,摇着手,当着叶湑的面嚣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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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叶湑前后脚到了蝴蝶泉,酒店里的客人已经进去了,老泉一直在给叶湑发定位。她想了想,不打算追过去,各逛各的,掐着时间出来就行。
蝴蝶泉坐落在大理点苍山,一汪绿幽幽的清冽水潭,潭水之上横一棵古树,说是每年农历四月,山花烂漫之际会有蝴蝶万千,聚拢于此,像在奔赴一场盛大的宴席。
进到景区,一路上有许多穿白族服饰的当地阿婆,背一只相机,一手累叠着好几套民族服饰,一手举着脸盘大的照片,追着来参观的人拍一张游客照。
前面的游客尽皆拒绝,或是委婉摆手,或是直接忽视。阿婆们一个个的追去,虽没人照顾生意,却都锲而不捨,仍是耐心地问。
「金花拍照吗?阿哥?这位阿哥拍吗?」
马奥运双眼放光,搓搓手,似乎对这些服饰很感兴趣。他挤过人群,到阿婆们面前站定,阿婆们心生欢喜,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生得高大、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站到她们面前。
阿婆们愣了愣,她们不懂英语,以为马奥运不会说中文,不敢追着他拍照。
她们探着脑袋往马奥运身后看了看,脸色一变,忽然笑开了花,她们与马奥运擦肩而过,招呼他身后的千里眼:「这位阿哥,来拍照吗?」
千里眼看着马奥运发青的脸色,笑岔了气,忙道:「拍拍拍,多少钱一张?」
「十五一张,拍了就带走,很方便的。」
千里眼穿上衣服,在马奥运面前显摆,他绕着蝴蝶泉炫耀一圈,让阿婆拍了照,好心告诉她们:「我有个外国朋友也想拍,就那边那个,会说中文的,对对对,就是他,不用担心。」
马奥运得偿所愿,穿上白族服饰,站蝴蝶泉边比剪刀手,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珠子和泉水一样清冽。
拍了照,阿婆给他们指路,推荐他们去蝴蝶馆看标本:「很大一个馆,好多蝴蝶,可漂亮!」
千里眼回头再看一眼蝴蝶泉,泉边都是游客,没看见叶湑身影,他问何稚秋:「我姐呢?」
「她说这边没好看的,出去了。」
「这样啊,那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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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湑一个人出来景区,坐在摩托车上,望着东面的洱海出神。
昨晚自她离开唐铭之房间,到拿了表回来,其间只有两三分钟的间隔,怎么会突然就要离开?这之前,完全没有迹象。
要走,也该等她回来再走。
地上的水迹如果是唐铭之留下的,他是遇上什么紧要事了?如果不是他留下,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搅浑水,在隐瞒她?
金鸥既以她的名义将唐铭之骗来,为什么现在他不见了,这边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实在想不明白。
燕轻说的对,她现在应以不变应万变。这里都是金鸥的地盘,在他们地盘上做事,金鸥没有动静,一旦她有动作,那么枪打的就是她。
她在路边想着这些事,身后传来一声轰鸣。
转头一看,是考斯特中巴,她拍拍脸,骑车跟上。
千里眼他们三个应该还在蝴蝶泉里边,她可没时间等,先走了一步,待会再发定位也行。
中巴一路往前,在喜洲古镇停下。车上人纷纷下来,在喜洲白族园门口汇合。
叶湑拧紧眉头,望一眼现场游客——都不认识,再仔细找了一遍,就连老泉、顺风耳的身影也没有。
坏了!跟错车了。
叶湑嘆一口气,刚摸出手机想要与老泉联繫,谁知身后游客蜂拥而上,推攘着她进去。
门口两边站满白族男女,敲锣打鼓、欢声歌唱,园里导游带着他们做讲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婚礼民俗展示。
她望一眼门口,全是人,稍稍动作慢一点,便有人催。
她自是不好倒着走,无奈跟随人群,流为大众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