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还有三天。
燕轻打电话来:「你不住酒店,特意来提醒你,明天上午十点,到龙龛码头等游轮。」
「婚礼在洱海上办?」
难怪燕轻说警察上不来。
「至少,在船上这几天不会被人打扰。」
「可以带人上去吗?」
「你想带谁?」
叶湑看高冈一眼:「一个朋友。」
「随你,到时候你就说是我请的人。」
「就这么简单?」叶湑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能耐不小。」
燕轻的笑声从听筒传过来。
叶湑回笑:「你......就是新娘吧?」
燕轻没了动静。
起初,叶湑一直疑惑,芦花白究竟与唐铭之有什么仇,会让他费尽心力,设那么大一个局,只为把对方扳倒。
直到她发现燕轻对唐铭之的情意,才总算明白,芦花白的目的。
如果燕轻不是老闆的女儿,如果燕轻不是唐铭之的新娘,如果不是芦花白知道,燕轻喜欢唐铭之,叶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芦花白做到这个地步。
「你把他们的消息给我,是真要和你父亲作对?」
「父亲?」燕轻冷笑,「我和他,没有父女情份。」
还比不了与她一同长大,无亲无故的芦花白。
「我明白了。」叶湑说,「那么,婚礼上见。」
到时,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
挂断电话,叶湑看着高冈:「那里是金鸥的地盘,这回就只有我们自己孤军奋战了。」
「是么,也不见得。」高冈神秘一笑,「涉及到许先生那样重要的人物,就不是单纯的案件了。你真以为这回来云南的,只有几个人?」
叶湑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那这一次,你们要怎么做?」
「既然燕轻已经给我们铺好了路,那我们就不能浪费。」
-
北枝江穿一件背心,坐阳台冥想。
重庆那座山城,常年隐在雾中,像云南这样明晃晃的阳光几乎不曾见。这回既然来了,就不得浪费好天气。等以后回去,带袍哥们干一票大的,赚点钱,再拉着全公口过来旅游。
正想着行程安排,忽然一粒石子打在她额头,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块。
是哪个龟孙!
她睁开眼,探身出去。对面就是洱海,岸边站了个瘦猴样的男人,正抡着胳膊对她挥手。
北枝江捡起那块小石子,对准那人,狠狠掷回去。
千里眼哎唷一声,捂着裤.裆,疼弯了腰。
这尼玛他千里眼遇上的女人,全是泼妇!
泼妇!
第90章 这一刻。
「你说你是叶湑弟弟?」
千里眼蹲在北枝江跟前,抬起眼皮子瞅她:「货真价实!」
「你爸妈真够偏心的啊?好基因全让你姐占去了。」
「不是亲生的!哎不是,你怎么骂人呢?」千里眼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演,继续演。」北枝江拧起他耳朵,「你大爷我在山城横行霸道那么多年,你这点把戏,我还看不出来?」
千里眼疼得嗷嗷叫,一个劲喊:「我这人虽然不靠谱,贼眉鼠眼、谎话连篇、唯利是图......但我对我姐的一颗真心,天地可鑑!我姐去重庆的金不换,就那本袍哥黑话小百科,都还是我给她找来的......我这回找你,真是有要紧事儿!」
北枝江松开他:「讲。」
提到正事,千里眼立马正经起来:「我听说那个人的婚礼,要在洱海上面办?」
「怎么,你也想去?」
千里眼谄媚一笑,竖起大拇指:「姐你咋这么聪明咧?」
北枝江吹了吹指甲:「想去啊,想去怎么不找叶湑呢?」
「这不是,没成功嘛?」千里眼苦笑。
废话!要是叶湑和顺风耳愿意帮他,他会来找北枝江么?
那俩人,一个根本不理他;一个语重心长,说不合适。咋不合适了?他好歹也是个人物,千里眼诶,北边的情报头头诶。
咋就不合适啦?
这次上船,他是势在必得,他这不只是为着自己,他身上,还背负着马奥运、何稚秋的期望,重于泰山。
他千里眼别的不行,口才那是顶顶的。
他开始忽悠北枝江:「你要还想留条命回来,就带我上船。」
北枝江眯起双眼,她倾身上前,头往两臂一偏。
千里眼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两条花臂在阳光下格外绚烂:「漂亮!要是在船上丢了命,就可惜这样漂亮的纹身了。」
「我纹的。」
「那更得带我去了,您要有个什么意外,那就是全世界纹身爱好者的损失!」
「你真有那么厉害?」北枝江盯着他。
千里眼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我,是个狠人。」
-
龙龛码头。
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停靠岸边。像一条银龙,安静潜伏在洱海边上。船头甲板下方,有一只金色的西伯利亚海鸥标识,阳光打在金色海鸥上,反射回岸边,搅乱了岸上人嘈杂的声音。
宾客揣着婚礼邀请函,有序登船。
游轮之上,透明的船舱内,中年男人负手而立,拳头暗暗用力。
他做了那么久的工作,眼看着做空成功,结果前两天一看,股价竟不跌反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