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现在开口,就是往皇上嘴边递话,毕竟算作闲聊而已。
现在皇上的意思,只是发发牢骚,若鲁科林真正想留在这里,恐怕在皇上心中,鲁科林三字,又是另一种特殊意味。
而赵安这话,未尝不是对于这局势,另一种特殊的解读。
以皇上与鲁木辰的布置,或许就是让鲁科林,与公主共治木州,否则皇上做事,绝不可能放任鲁家,继续在木州发展。
“老六做事未免急躁,现在倒也互补。”
皇上嘆口气,也无话可说,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
纵然皇上不舍,恐怕也没有办法,自己的一些想法,往往比不上,其他人的一些做法。
“按行程来说,北王爷已经准备上路,若是传书木州,再紧急筹措的话,礼仪上,可就有一套半凤冠霞帔,会不会……”
赵安正准备传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按照皇上的意思,似乎要双喜降临。
但这样一算,仅仅是礼制上面,就有些说不过去,郡主半套凤冠霞帔,公主全套凤冠霞帔。
这确实算作正常,赶制倒也来得及,但北王身份特殊,若现在有所区别,恐怕让北地中,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双方若是岔开,哪怕是半月一月,都不会有人比较,毕竟公主地位不低,但要双喜临门,这有的时候就让人多想……
“两套的话,又有些……”
赵安也是为难,现在这话一出,让皇上也是眉头微皱。
纵然赐下两套凤冠霞帔,算是身份对等,但真正算下来,也让公主的地位,降下了些许。
公主或许不在意,但各处的老臣,恐怕就会另有变化出现。
国将不国,皇族不皇,仅仅是八个字,就成了诛心之论。
“按你这样说,若老六的婚事在后面,恐怕也是被人诟病,那么这老六,岂不一辈子不嫁……”
皇上面带怒色,话音中也多了无奈,虽然算是一句气话,但此刻的气话,往往有其他意味。
公主婚事再前的话,已经没有时间准备,公主婚事若是再后,让出多少时间,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半年,或许有人比较,一年,或许余波未过,两年三年倒可以,但如今皇上的身体,恐怕……
“奴才不敢,只不过悠悠众口,乃有心人手中利器……”
赵安赶忙跪下,心中也是惶恐无比,如今又怎敢多说。
自己只是尽了本分,纵然仍有私心,但这问题不可避免。
若皇上不在意,恐怕都城与北地,就会出现另外的问题了,如此一来……
“让鲁科林回城中叙职,拖个半年左右,才子堂在北地如火如荼,其他人的想法,也不会被悠悠众口左右。”
皇上思虑片刻,还是给出一句话,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皇上也不能随手处理。
如今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如此,两人的心中忧虑,只因为天下人的口中,没有合适的谈资。
而半年以后,或许这天下中,已经有着巨大的谈资出现。
才子堂与六公主的婚事,那个更加重要,或许只有这才子堂,才和更多人切身相关!
“皇上圣明。”
赵安赞嘆一句,心中更是无比感慨,本来还想过一段时间,但皇上这人,姜还是老的辣。
皇上看了一眼赵安,现在并未接口,已经老了老了,有些事情不必计较。
要不然真正算计,赵安一个晚节不保,各处又都是难做。
只要赵安不傻,那么安全度过危机,实际上并不是太难的事情,皇上压低底线,其他人也要给面子……
三皇子殿中,种种消息林林总总,此刻全部汇集此地。
纵然有人上书,也并没有想像中的狂风暴雨,即便太子洞察一切,都没有太多危机。
不过没有危机的时候,并不代表安全,处于风暴的漩涡里面,往往这种突然的平静,才是真正的威胁。
如今三皇子这平静,或许就是真正的危局,一步走错步步生危。
“殿下,巡防营三位新统领,早前递了书信,抱病家中,不便续任统领职位,禁卫军内部,我们的人全部暴病。”
一道黑影走过,这话传入三皇子耳中,才让这位三皇子,真正感到安全。
看似一切都不在手中,然而在这时候,往往才是危机过去。
这么多人卸任,看似三皇子权力再无,然而实际上,这才是皇上宽仁。
最起码动手的时候,只是一些人暴病,并不是猝然而死,或者遭遇更大的变故。
那么只要人活着,三皇子纵然表面无权,只要有危机出现,依然可以快速东山再起。
“给各位暴病之人,送去一些金银,以及上好的药材,让他们明白,依然属于谁的属下。”
三皇子吩咐一句,脸色并不变化,在这种十分危险的时候,反而是有其他手段。
并不是在示威,只表明一点,已经明白皇上心意,以后的这位三皇子,唯皇上马首是瞻。
皇上给一条生路,三皇子自然投桃报李,父子之间这样说,或许有些生分。
但对于三皇子,这已经是正常,现在放弃巡防营,以及禁卫军的布置,虽然让人心痛滴血,却又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