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送回乱葬岗
这只乌鸦看着就不寻常。
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乌鸦。
他还看不清楚这乌鸦嘴尖的是天生的暗红色,还是曾啄食了人或动物,染了血。
如果是后者,那明早这只乌鸦十分凶猛。
可如果是前者.
南宫策的眸光微暗。
只怕,这群乌鸦也是有鸟王的,这一只便是。
引来这么一大群乌鸦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鸟王了。
别的乌鸦都不落在翟鸶钰身上,偏偏就是这只鸟栖落在她肩上了,这明早什么?
便是南宫策都觉得心一沉。
他朝着翟鸶钰走近了几步,星坠也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拦在他面前,“王爷,危险!”
这只乌鸦万一啄伤王爷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这是不祥之鸟啊,王爷本来就病弱,要是再被这样的不祥之鸟伤了,那可真的不好了。
“王爷,我来!”
星坠弯腰捡起一碎石,瞄准了翟鸶钰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你别动啊!”他对翟鸶钰说道。
“咻!”
那颗碎石咻地朝着那只乌鸦飞射过去。
“嘎!”
乌鸦一声粗哑的啼叫,拍翅飞了起来。星坠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已经赶走了这只乌鸦,那只乌鸦却在他们头顶飞了一圈,再次落在翟鸶钰的肩膀上。
“嘎!”
星坠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它它它.
摔坐在地上的香草惊恐地看着翟鸶钰,颤抖着声音说道:“翟姑娘是不是它选中的人?地府的鸟使节,一出现,总要带走一人的,它,它选中了翟姑娘.
星坠猛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要死了?”
香草狠狠地点头,她手脚并用,爬到南宫策身边,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腿,哭叫起来。
“王爷,奴婢不能侍候翟姑娘了,求王爷留女婢在身边吧!”“咳咳咳咳。”
南宫策就像是被她吓着,退开两步,手帕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大胆!”
星坠一把就揪起香草,将她甩了出去。
香草摔落在地上,惊起了数十只乌鸦,嘎嘎声响起,那些乌鸦飞了起来,又重落在别处。
现在整个薄欢院里到处都能看到一身乌黑的乌鸦。
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朱管家又一脸苍白地奔了回来,“王爷,外面挤满了百姓,他们都说王府这么多的乌鸦是翟姑娘引来的,让王爷把翟姑娘送回沉仙岭去,免得连累了皇上.
把翟鸶钰送回沉仙岭,那岂不就是说再送她去死吗?朱管家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翟鸶钰肩膀上的那只乌鸦,顿时也失声惊叫了起来,指着那只乌鸦,骇得倒退了两步。
本来他也不信百姓们的说法,但是现在亲眼看到有只古怪的乌鸦站在翟鸶钰的肩膀上,他却动摇了。
在场所有人,身上没有一只乌鸦栖落,偏偏就是翟鸶钰的肩膀上站着这么古怪的一只乌鸦,要说她没有什么古怪,谁能相信?
“王爷?”
朱管家的额头也渗出了片冷汗,看着翟鸶钰的眼神尽是惊恐。
“要送我回沉仙岭?”
翟鸶钰缓缓地反问出声。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依然是沉着冷静的,甚至,脸色依然——
依然又灰又黄。明明在她的肩膀上站着那么一只乌鸦,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赶那只鸟,就凭它站在自己肩膀上。
南宫策的咳声低了一些,他抬眸,对上了翟鸶钰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然黑亮璀璨。
“王爷怎么说?”翟鸶钰蓦地对他绽出一个笑容。
星坠和朱管家这个时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星坠本来就是格外不赞成南宫策娶翟鸶钰的,现在出了这么诡异邪门的事情,他更是恨不得赶紧把翟鸶钰送走。
可是,要把翟鸶钰送回沉仙岭——
那里可是乱葬岗啊。
他们心里都明白,把她送回那里去,她就活不成了。
之前她受多重的伤,那不关他们的事,可是现在要把重伤的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就跟他们要杀了她一样。
所以,星坠一时间话也噎在了喉咙间,有些说不出来。
朱管家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把她送回死人堆,她绝对活不成。
但是要留她下来.
她刚刚进王府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留下来以后还会出什么事啊?
王爷可经不起折腾。
南宫策咳了几声,说道:“本王不能抗旨不遵。”
也就是说,她已经是皇上赐婚的准缙王妃了,他不能抗旨。“可是王爷要怎么跟外面的百姓交代?”星坠咬了咬牙。
翟鸶钰突然就看向了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香草,绽出了一个恶魔一般的笑容。
“把香草送出去如何?”
“什么?”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是疯了。
星坠刚才虽然看不惯香草舍了翟鸶钰要来接近王爷的行为,但是要把香草送出去这样的决定,他也觉得肯定是疯了。
“你是说,把她当作你.南宫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让翟鸶钰打断了。
“错。她哪来的资格顶替我。”
香草一口血差点被气得喷了出来。
没有资格顶替她?
“我的意思是,把她送出去,告诉外面的人们,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翟鸶钰笑吟吟地看着香草。
香草瞳孔一缩。
“翟姑娘,奴婢与您无冤无仇,您不能这样害奴婢啊。”
南宫策眸光深深。
“人们又如何相信,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
翟鸶钰说道:“这个很简单啊,只要她走到哪里,这只乌鸦便跟到哪里,人们肯定就信了。”
这么一来,人们就不会说这些乌鸦是她引来的了。
香草很是惊恐,但是却强自镇定地站在那里,“翟姑娘,现在这乌鸦明明是跟着您啊,这些乌鸦分明就是您引来的.
说它跟着香草,那不睁眼说瞎话吗?“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它想跟着你呢?要不然我们问问鸦兄自己?”
星坠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是疯了吗?这样不祥的乌鸟,她竟然喊它鸦兄!
翟鸶钰唇角勾起一个极薄的笑意,那笑意莫名地让香草觉得心突突地跳。
似笑非笑,带着邪气。
她觉得这样的翟鸶钰很可怕。
而在她惊悚和不安的目光中,翟鸶钰缓缓地抬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