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珠咬紧牙关,觉得简西和姜念慈并肩站立的样子刺眼极了。
「如果你非要说是那个有人一心想要养废我的环境铸就了今天的我,恕我不敢苟同,我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只能说,我天生优秀,即便我没在齐国公府长大,即便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庄里,我一样会是一个成功的人。」
这番话,有些不要脸,可偏偏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姜念慈和简四丫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简西,对他的这番说辞深信不疑,简刘氏和简来牛更是泪眼汪汪,想到了儿子小小年纪就得瞒着谢氏努力学习的艰苦,顿时心痛不已。
「这里不欢迎齐小姐,以后,也请齐小姐不要再来了。」
简西摆出送客的架势,齐明珠气的涨红了脸,跺了跺脚,捂着脸离开了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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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以后你就住在这玉漱院内悔过吧。」
齐闵铁青着脸,看着刚从戍刑司的牢房里出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谢氏。
原本他是准备休了这个女人的,可谁知道,宣昭帝居然传召了他,言语间似乎并不同意他休妻的行为。
起先齐闵还有些不解,谢氏的行为触犯了燕朝律法不说,就凭她混淆齐家血脉这一点,他就可以毫不留情的休了对方,怎么宣昭帝偏偏不让他休妻呢?
可等回过神来仔细一想,齐闵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他并不安分,想当初,齐闵就是靠投资了当时还是宣王的宣昭帝得了齐国公的爵位,只可惜这个爵位并没有给齐闵带来实权,在燕朝,齐家依旧是个不值一提的人家。
因为尝过从龙之功的甜头,在几个皇子冒出夺嫡的苗头后,齐闵又赌了一把,这一次,他投资了大皇子宁王。
不久前西边堤坝溃塌,大皇子的岳父牵涉其中,齐闵雪中送炭私底下送了宁王二十万两白银,用于填补大皇子岳父留在那里的漏洞。
现在齐闵怀疑,他私下的小举动被宣昭帝发现了,不让他休妻,是宣昭帝给他的小小警告。因为他不安分,所以宣昭帝要留着谢氏这个污点,让他们齐家永远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一个可能,齐闵的背后就是一阵冷汗。
他也不敢再提休妻的事,准备软禁谢氏,至于大皇子那儿,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
谢氏看着空荡荡的玉漱院,神情悽怆。
齐明珠不久前在这个院子里大闹了一场,除了卧室的床架和几个结实的木箱是完好的,其余的摆设全都毁在了发疯的齐明珠手里,齐闵这样恨她,自然不会吩咐下人补全这院子里缺失的东西,往日精緻奢华的玉漱院,这会儿空的就跟雪窑洞一样,就连丫鬟婆子也一个不剩了。
谢氏看着满园的杂草,想到自己的余生就要在这间破败的院子里,心中悔恨交加。
「都怨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扔掉我,现在我被人笑,被人嫌弃,都是因为你啊,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齐明珠在简家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在得知谢氏从牢里出来后,气沖沖地跑过来找谢氏算帐。
这三年来,她有多喜欢这个生母,现在她就有多恨她,如果不是这个自私的女人,她就该是一个从小在公侯府里长大,言行得体,备受尊崇的大家千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想要嫁给一个平民出生,已经娶过妻子的状元都要被人羞辱。
齐明珠怨毒了谢氏,她压根看不到站在院子里的齐闵,对着谢氏一顿撕扯打骂。
面对女儿仇恨的目光,谢氏只能木然承受,她的余光看着冷漠的丈夫,以及躲在院子外,偷偷看她,却碍于齐闵在场不敢过来的幼子,心里空空荡荡的。
谢氏闭上眼,她知道,这样的生活,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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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西预料的没错,他只在泸州待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带着令人咋舌的政绩,重新被召回了燕都。
当初在看到殿试策论时,宣昭帝就觉得简西是一个实干行的好官,他果然没有辜负宣昭帝的期望,在到达泸州后,半点心思都没有花在党派斗争上,反而一心一意做着灾后重建的工作。
集中销毁洪灾中死去的人和牲畜的尸体,防止疫灾蔓延;以工代赈,促进灾后重建,减少恶性事件发生;压制不良粮商恶意提升粮价,用各种措施鼓励富商捐款并为其申报朝廷,求得朝廷嘉奖……
在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措施下,泸州最先恢复了灾前的生活,也是朝廷拨款最少的受灾府州之一。
在简西离开泸州时,更是有百姓自发写了万民书,在他坐船离开时,岸边挤满了泸州的百姓,流泪挥手目送他离开。
当然,这些都是看得到的政绩,私底下,简西还呈上了一本秘密帐簿,这是他在泸州当官以来,通过往年的税收以及其他官员那里调查到的前几任泸州知州的贪污数据,这本帐簿,甚至还牵连到了黔西上上下下几百名官员。
当初水灾发生的时候,朝廷已经罢免了一批官员,其中一批更是因此获罪,可当宣昭帝得到这本帐簿时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于是,再一次回到燕都,简西顺利连升三级,成了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这个位置相当于现代当中央信访办副主任。
而在这两年里,齐国公府越发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