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君,那人……已经入军了。」冯封道。
他一开始不知道慕容泫为何要派自己去看着那个名叫秦萱的汉人少年,秦萱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汉人,要说有个甚么特别的地方,便是她那一身武艺,容貌也长得好看。
冯封私下里不是没有想过,慕容泫是看上了这个汉人少年。但慕容泫若是真的好男色,这么多年也应当有些许表示。偏偏眼前人半点都没有这张意思,而且慕容家也没有人好男色的。
慕容家的男人原本就生的好看,周围几个部落想要找出个比他们还要好看的男人几乎不太可能。
没道理睡个男宠还要找个相貌不如自己的吧?那么成了谁睡谁了?!
冯封纠结着,他头垂着,没有让慕容泫看到自己此刻的面色。
「原来这么早。」慕容泫听了之后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照着她以前的那些升迁速度,算算时间也应当是这时候。
「三郎君打算……」冯封轻声道。
是打算把人给弄出来,还是要怎么样?要是真的对人有意,就算是燕王之子,这么玩弄将士,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尤其那个是汉人,不是傻乎乎的鲜卑人。
「暂时不要动。」慕容泫也是要带兵的,他已经知道她眼下在军中,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前世秦萱迅速升迁的原因十分粗暴,因为她在战场上杀得人够多,下手之狠,有时候让那些老将都有些心悸,点算人头数,那一摞人头想要别人装作看不到都难。
她对敌人,很少会给人网开一面。后来问她,她说这是最大可能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话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意思他听得明白。
以首级计算军功,是从秦代以来一直都有的计算军功的方式。但比起士兵的砍人头,主将的功劳才是最大的。不必自己亲自上阵,指挥得当,一当赢了,主将获得的可要比下面的那些士兵要多得多。
「这事我知晓了,你……日后就让人继续看着。」慕容泫沉吟一会说道。
冯封进来到现在不过才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里除了开头基本上都是说秦萱的,「三郎君,那么大郎君那边……」
他作为慕容泫的身边人,哪里不知道慕容泫暗藏的那点点野心。虽然只知道一些,但也不妨碍他猜测三郎君是不是要和大郎君一比高下。
「这件事就不用你过问了。」慕容泫道,他手指勾过一束还带着些许湿气的长发捏在手中。
长发柔顺,缠绕在手指间。
「唯唯。」冯封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喜,连忙垂下头去。他虽然跟着慕容泫长大,但是有时候慕容泫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明白。
「听说你家中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一个小娘子?」慕容泫瞧见冯封那一幅噤若寒蝉的模样,不禁失笑,他随口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前生他十几岁前过得和隐形人一般,他不说阿爷也不会想到要给他配备几个侍读,郎君年幼时候的侍读,日后长大了都是要成为心腹的。所以这一次还年幼的时候,他自己开口要来。
「正是。」冯封说到这个,也是有些羞涩。他自然是不可能到了这个年岁上还没有碰过女子,只不过正经娶来的妻子是要和自己携手度过一生的人,自然得珍视。
「这是一件喜事。」慕容泫笑道,慕容家男子不像汉人男子早早娶妻,比较晚婚。他当年娶妻的时候,年纪都已经大把了。
「到时候,我会亲自上门祝贺。」
「多谢郎君!」冯封闻言大喜,慕容泫上来总归是给自己面子。他原先心中还有的一丝丝恐惧到了这会全被喜悦给盖住了。
等到人退出去,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笑。
冯封退下之后,慕容泫在榻上伸了一个懒腰,他知道有些事急不来,只不过到了秦萱的头上,他就算想要缓缓图之都做不到,前世想了那么多年,也盼了那么多年,等到人真的在眼前,哪里还能坐的下。
又不是对着慕容煦和宇文氏两个仇人,必须要精心谋划,才能将两人置之死地。
这一次要怎么样,他其实还没有想好。不过他不想和上辈子一样了。再来一回,许多事就算是不想看透也得看透。在最后的那个位子之前,所谓的王也好,王妃也好,那些个名头都是虚的,只有手中有权力,才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所谓的王妃身份,都没有多少用处。
只是可笑,他到了最后才明白。若是早些想通,说不定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了吧?阿萱的的确确是不适合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
他靠在凭几上,随意拿过一卷书看,可是不管怎么看,心思都不在书卷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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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奎是想要借石赵的力去打宇文部和段部,自然是要殷勤一些,他这次派人前去邺城,也不讲究甚么脸面,对着那些羯人,竟然能够称臣。
哪怕这臣称的有些不情不愿,对于晋,慕容鲜卑认为是上国,但是对着同样是胡虏的羯人,这臣称的就很微妙了。
汉人的天子还好说,就羯人那副鬼样子,慕容奎人在辽东,都能听到石赵的皇帝带着太子吃人肉,甚至开人肉宴,羯人都是一群吃人的禽兽之类的。就凭藉这么一群混帐玩意儿,还真的以为能把江山坐稳不成?
慕容奎都觉得就凭着赵国皇帝那一群禽兽儿子,都不用旁人动手,那几个皇子和太子就能自己把自个给玩完,根本就等不到晋国反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