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吐出口气。
慕容泫今日将孩子送到了宫内,宗室子弟在六岁之后要在宫内读书,他把儿子送进去好提早和那些堂兄弟们接触。
结果到了傍晚去高昭仪那里接他的时候,就见着库带两只眼睛都肿了,原本还忍着不哭,见着慕容泫来了,都是就倒在父亲怀里哭起来,「大伯家的几个都坏!他们说我没有阿娘,说我是野种!」
高昭仪在一旁听了很惊讶,她当孩子们不过是在玩闹,看样子孩子是记得了?
「孩子胡闹,怎么就当真了呢?」高昭仪这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慕容泫说。
慕容泫看了高昭仪一眼,他抱住在怀里痛苦的孩子没有说话。「下次他们欺负你了,不要忍气吞声,打回去。」慕容泫低声对儿子道。
「孩子胡闹,你也当真?」高昭仪听到慕容泫这么说不禁蹙眉。
「都是一家兄弟,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还不是他们爷娘教的。」慕容泫抱住儿子,「我不能替太子教儿子,但是我儿子怎么教,还是听我自己的。」
「没事,阿爷替你出气。」慕容泫在儿子耳边轻声道。
库带抽了下鼻子,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裳。
裴家遭此厄运,裴松这么大的年纪,长子就废掉了,虽然还有孙子,可是孙子才一点点大,也不知道长大成人的时候,祖父还在不在。裴松一夜之间原本还乌黑的头发全白了,裴敏之问讯赶来,见着晕的晕,病的病,老的老。
他看过老父回到自己房中屏退左右,唇边露出一丝笑来。
☆、第202章 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高昭仪:孩子打架很正常哒
秦萱:正常你妹!去给儿子找几个身强力壮能够打架的保镖,快去!
娇花:收到……
裴家大郎到底是怎么变成那个模样的,让人去查了一番之后,推测可能是路上不小心惊马了,然后受了惊的马在道路上狂奔,至于那些原本跟随在裴道之身边的家人为何不见了也很好想。
惊马这种事,几乎都是丢了命的,就算捡回一条命,也是凶多吉少。那些家人害怕被责罚,干脆逃了了事。
裴松看到这么一个调查出来的结果,只是无力的挥挥手让前来送消息的人退下。裴道之如今面容已毁,手足皆断,躺在那里昏迷不醒,日后就算是清醒过来,也只能做一个废人,不可能再为官了。
他只有两个儿子,原本被他寄予重望的长子如今成了这么个模样,他就算把那些逃逸了的家人抓回来又有什么用?
人才下去,不多时就有家人惊慌失措的跑过来,「郎主,大事不好,大郎君不行了!」
裴松闻言,立即从枰上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他才跑到长子的门前,就听到门内传来女子的痛哭声,顿时裴松就眼前一阵阵发黑,头晕目眩,亏得后面的家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才没有让他倒在地上。
推门进去,就见着妻子张氏还有长媳坐在床榻前痛哭,床上的人面上已经蒙上的白色的麻布。
「咚!」裴松见状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了。
家主晕过去了,裴家顿时又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裴松已经晕过去了,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而主母张氏因为丧子哭的双眼红肿,几乎都看不清楚了。至于长媳,没有上面的舅姑发话,她也不好掌事,只能叫人去请那位小叔子。
结果裴敏之话说的更好,「兄长既去,心中五内俱焚,实在不能管事,还请阿嫂自专。」
裴敏之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去,这个嫡出的兄长看他也只是比看家里的那些奴婢稍微好些,至于裴松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儿子看,张氏那就更妙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漠,如今死了儿子就想让他管事?做梦去吧。
这个烂摊子他们自个收拾,哪日收拾好了就行。
裴松因为丧子一病不起,别说是去东宫辅佐太子,就算是上朝也走不动了。太子太傅算是只能在家养病,太子曾经亲自去探望过两次,见着裴松头发全白,老态全露。他就知道裴松恐怕是不行了。
年纪大了,原本就容易出事,这何况还是丧子?
「……裴公怕是不行了。」太子出来就和左右说道。说起这话,太子心中无比的恼怒,这裴道之死的还真不是时候。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裴敏之就算是说了家事请嫂子自专,还是要在裴松和张氏的面前服侍。
裴松还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哪怕以前看不上眼,可只有这么个儿子,多少还是会上心。
可是张氏因为丧子神志不清不楚,见着裴敏之就高声怒骂,先是骂裴松当年贪图女色,连外来的婢女都不放过,生下了裴敏之这个孽种。接着又骂死的怎么不是裴松那个老不死。
当时场面挺热闹的,还有一些来弔唁的客人,都听到张氏的怒骂。这下裴家那点点陈年往事,被邺城里头的好事者全部挖了出来。
这会世道乱,用人唯才,而不是看德行。哪怕那个人私德一塌糊涂,只要有德就可以收到重用。裴松以前好女色,对他的仕途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这名声嘛,多少还是有些损伤的。
秦萱在官署里头,听那些同僚说了一通裴松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她没仗打,眼下局势比较稳定,也不用一天到晚的对外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