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泫这会脸色不好看,可以说是真正的苍白如纸,没有多少血色。也对,被她按着吐的昏天暗地,回头又被灌了不少药,上净房可以说上个没停。要是能好那才是怪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慕容泫躺在榻上算是不能动了。
秦萱守在他身边,给他盖好被子。她和慕容泫两个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里头她就没见过慕容泫病过,如今看着他虚弱的很,秦萱心和被什么揪起来似得,一阵阵的难受。过一会就要看看他还好不好。
这种活那些在慕容泫身边服侍的家人干就可以,而且这些人会做的更加尽心尽力,但是她总是要看着,才会觉得安心。
「你们做你们的,不必顾忌我。」秦萱瞧着那些家人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禁皱了皱眉毛。
「秦将军,天色都快亮了,大王恐怕一时半会的还不会醒,要不秦将军去休息一会,要是大王醒过来了,小人给你报信。」
「我就在外头那张床上睡一会吧。」秦萱想了想道。
这下换成家人们一脸的惊讶了。秦萱也懒得去看他们的脸,直接就到了床上,家人们赶紧过去把枕头被子给铺好。
供贵人坐卧的床很宽大,可供好几人同时坐下,所以拿来睡卧也不成什么问题。
众人都知道秦萱和慕容泫关系匪浅,既然是那种关系,就没办法劝说了。
家人们心里埋怨秦萱碍事,留在这里,照顾人还不如他们来的好,只能添乱。不过幸好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出事,就算是慕容泫也没见着有什么大碍。
慕容泫好好的睡了许久,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日上三竿。
他一醒来,就见着秦萱坐在旁边,「醒了?」
「嗯。」慕容泫昨夜花费了太多的体力,就算是打仗都没有昨晚那么折腾,慕容泫现在说话,嗓子还有些嘶哑。
「好过了些没有?」秦萱一边问,一边让人给慕容泫上温水,水就是烧开了的开水,不加任何东西,就是平常的蜂蜜她也不准。蜂蜜粘稠,昨夜胃才受了罪,喝这么黏稠的东西,是觉得胃还可以继续摧残一下。
慕容泫喝了水,在榻上洗漱了。
「以前觉得士族那套不好,现在觉得还有可取之处。」慕容泫把自己整理好之后和秦萱笑道。他坐在眠榻上,所有的事都是由家人服侍着完成的,他只要抬抬手动动嘴就行了。
秦萱看着他用了一碗温热的粟米粥,让左右都退下。
「昨夜疾医说你是中毒,你知道么?」秦萱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就来问慕容泫这些事,可是事关人命,尤其慕容泫昨夜的那个样子还真的把她给吓到了。
「我知道。」慕容泫点点头,他带着些许歉意看向秦萱,「吓到你了。」
「吓到不吓到这个不是问题。」秦萱立刻摆出手叫停,「你知道这事么?」照着慕容泫的性子不太可能知道那是毒酒还往肚子里头喝,毕竟自己的命最重要,有命在,一切才皆有可能。人都死了还有个什么可能?每年的七月十五作法请他出来唠嗑么?
「我还真的没有料到。」慕容泫摇摇头,「说实话,我还真的高估了他。」
「狗急都会跳墙呢,何况是人。」秦萱已经给东宫太子贴上了不要脸的标籤,东宫太子就算是做再吓人的事,她都不觉得例外了。
「我原来以为,他就算要和我争,也应该是用些稍微上的了台面的手段。」慕容泫靠在软枕上面无表情,「哪怕动刀子,我心里都佩服他几分,可是现在……」
慕容泫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给我下毒,也亏他做的出来。」
「为何做不出来?」秦萱冷笑,「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只是下毒而已,要是你死了,他就少了个劲敌,有什么不好?就算是皇帝要查,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可能废黜皇太子?」秦萱说着忍不住揉眉心,就算是石虎那种,都是明确知道长子害死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之后,才废黜太子。
石虎都这样,慕容奎就更加了,何况慕容这一家子比石家可实在要出人才许多,不会和石家的那些太子一样,稀里糊涂的就给人留下了把柄。
「是啊,我死了他就少了个劲敌。」慕容泫躺在床上,「我这身体应当还没事吧。」
「有事没事,难不成你自个还察觉不出来?」秦萱伸手捅捅他。
「昨夜太难受了,察觉不出来。」慕容泫道。
都说病来如抽丝,慕容泫没病,但是比生病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昨夜那么对你也是为你好。」秦萱想起自己伸手抠慕容泫的嗓子眼,让他把胆汁都给呕出来,顿时一阵心虚。她那会下手狠,手指进去慕容泫脸都要抽在一起。当然效果也是槓槓的,及时的把那些东西给呕出来了。
「我也没说怪你,要不是你那么几下,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慕容泫笑的虚弱,秦萱看着有些心酸,以前那么威风的一个人,如今病猫似得窝在床上,瞧着真的是好生可怜。
她伸手想要安抚库带那样安抚一下他,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慕容泫可不是库带那个小子,库带只要父母都在身边,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可是慕容泫要的可比孩子多多了。
「太子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是冲着你的命来的。」秦萱干脆坐到他身边来陪他,慕容泫听着她说话,他干脆整个人都歪到她身上去了,脑袋就在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