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慕容泫把箭一只只的往箭靶上射,她走过去,看着慕容泫射箭。
「我自小就学箭术。总感觉怎么和你还是有些差距呢?」慕容泫见着她来了,示意身边人给秦萱也来一副。
秦萱拿起弓箭,对准那边的箭靶随意射出了几箭,箭箭中靶心。
「你那时候学箭没有我那时候艰苦,箭矢有限,射出去了还要自己捡回来,要是射不中,没有猎物带回去,日子就不好过。」秦萱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她找慕容泫可不是为了说悲惨往事的。
「对太子已经不能智取,你打算怎么办。」秦萱沉默了一回,将手里的弓箭扔在一旁,「要是再这么下去,你我恐怕只能早些准备跑了。」
「……」慕容泫原本已经拉开了弓弦,听到她这么说,看了过来,「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期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在怎么智取,不如来点直接的。」秦萱说着就有些不耐烦,「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慕容泫拉开弓,对准那边的靶子就是一箭。
☆、第219章 商量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泫放下手里的弓箭,他面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是那边一支射歪了的箭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秦萱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慕容泫抬头看向四周的家人,「你们都退下。」
家人们也不愿意听到主人的什么私密,在主人们看来,家人就是会说话会喘气的牛羊,动手起来不会手下留情。能到外头去告密的,还要掂量一下自己老娘的命。
很快家人们就都出去了,只剩下慕容泫和秦萱两个人。慕容泫重重的嘆了口气,「我和你老实说吧,我这心里如今是上上下下,半刻都不得安宁。」
「嗯?你自己不是说,你前生把他的老婆孩子给打趴下了么?」秦萱听出他言语里的犹豫和紧张,故意带着几丝调笑的口吻来调侃他。
「那是前生,而且,他那会都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能有多大的能耐?汉人或许还会讲究一些情分,可是鲜卑不会,更别说鲜卑原来就认为兄死弟及是正统。」慕容泫摇摇头,「他活着的时候,我几乎被压制了十多年。」
「那么前生和今世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好?」秦萱听了一下,觉得慕容泫可能是慕容煦弄得稍微有些心理阴影?或许不该说是心理阴影,而是有些犹豫。毕竟如他所言,他前生和慕容煦没有很大的正面冲突,对付的不过是他的老婆孩子。现在可不一样,是直接对上慕容煦本人,到底有几分胜算,他自己心中也不清楚。
「自然是现在。」慕容泫笑道。至少老父亲还活着,她也活着。自己手里也有了本钱,哪怕这笔本钱并不丰厚,但也至少是有。
「那就行了。」秦萱拍拍手,「你如今过得比上辈子好了,还怕甚么?」
「阿萱,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究竟是关系到……」慕容泫听她似乎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急切解释。
秦萱手指压在他的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傻瓜,你觉得现在和打仗,有甚么区别吗?」
「……」
「没有区别,对吧。」秦萱笑道,「一样的刀光剑影,一样的厮杀,不同的是我们都不用真的用刀去砍杀,而是较劲双方力量,人望还有所谓的正朔。」她说着讥讽的勾起唇角,正统这玩意儿基本上是立在那里,如果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但是这个兵荒马乱,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的世道,那就是一拥而上往死里推的命。
「你擅长打仗,而且从无败绩,就算是晋国和秦国,也没有几个敢小看你的。现在的战场只不过不是当初我们亲自骑马上阵砍杀而已。」秦萱抓住他的手,紧紧的盯紧他的眼睛,「但是我们真的输了,只能逃到别国去,或者是被人杀,你愿意去氐人的地方,或者是去那些世家当道的晋国?」秦萱语气突然就沉了下来,「氐人也就罢了,晋国可是将鲜卑人当做骑奴的,我们一家子过去就给人放马牧羊?那干脆不如跑到漠北去算了!」
「漠北也不安宁……」慕容泫听到这话不禁失笑。
「没错漠北也不安宁,塞北的高车人是你亲自带兵过去把他们抓了的,高车人是匈奴人的后代,他们和狼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万一落到他们手里,有我们的活路?」秦萱抓紧了他的手,她的指节几乎都发白了。
「既然不争是死,争一争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陛下那边……」慕容泫对慕容煦没有多少兄弟情,只不过他对父亲还有几分顾忌。
「你觉得陛下和石虎比起来,谁更聪明一点?」秦萱问。
「自然是陛下。」慕容泫说这话倒不是给慕容奎拍马,何况慕容奎不在这里,拍马了也没有用处。而是慕容奎他的确是比石虎要强。
「那你们兄弟呢,比石虎那些儿子也要强上许多吧?」秦萱听到他这话就笑了。
「那是当然。」慕容泫点头。
「那就行了。」秦萱摊开双手,「如今的形势,便是三方各自休养生息,等到元气恢复了,就开始打。晋国躲在江左,江左一代土地并不肥沃,而且更别说江南瘴气浓厚并不适合开垦,就算是他们要屯军田,没个三年两载的,根本就出了不成效。」秦萱不管是打仗,她当年还跟着慕容泫一道在中山那里屯军田,哪怕她不用亲自下地,但也了解过里头的有关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