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师傅生病了不能进宫,所以阿爷要我自己看书!」库带立刻叫道。
人食五谷杂粮,哪里可能不生病。不过宫廷内对皇室以外的病人可不温柔,只要生病了,那么就不能入宫,一旦入宫被发现,就要被治罪。
「那你躲在这里作甚?」秦萱对着儿子招了招手,顿时库带就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快冲过来,跳上床钻到秦萱怀里去。
「因为阿娘以前这个时候早就不见了。」库带在她怀里撒娇道,「所以我要看住阿娘。」
「……」这小子的理由怎么这么心酸呢。
「阿娘暂时不走。」秦萱揉揉他的脑袋。因为年纪还小,小孩子留长发多少不便,至于像汉人小孩子那样梳总角,慕容泫又不乐意。慕容家汉化归汉化,但是他们还是保持着自己鲜卑的特点。
可是学有些鲜卑人把脑袋前头挡住视线的头发剃掉,要是慕容泫敢给儿子来一下,她回头就能把慕容泫那一头秀丽的长发给剃光了。
「我要阿娘留下来。」库带可不是什么轻易能够哄住的小孩,他听说母亲只是暂时不离开,立刻就开始和只小狗一样的撒娇。
小孩子不懂事,说再多道理他也会满地打滚撒泼。秦萱早就放弃和儿子讲道理了,小屁孩离讲道理还早着呢。
秦萱抱着儿子亲了好几下,终于把小傢伙给亲的满意了。
「阿爷叫你去看书,跑到阿娘这里,要是回头阿爷查你功课怎么办?」秦萱问。
「我已经把书给背下来了。」库带很得意道,「不管阿爷怎么查都不怕!」
秦萱听到小孩子得意洋洋的话语就笑了。
「对了,刚才阿娘和那个人说话的样子,和阿爷好像啊。」库带想起自己躲在帷帐后头瞧瞧偷看,看到母亲和人说话的样子,和父亲很像。
「阿娘说话的样子和阿爷好像好像啊。」库带比比手。
「你呀。」秦萱好笑的伸手在库带的鼻子上捏了好几下,库带嗷嗷着要躲开,结果在她怀里头不管是左躲右躲就是躲不开。
母子两个嬉闹的时候,慕容泫黑着脸从外头冲进来。真的是冲进来,他脚步很快,才不管什么作为帝王的风度,步履间裹挟着一股风,从外头冲进来。一进来就瞧见秦萱抱着儿子逗乐,库带在母亲怀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慕容泫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放松了几分。
「阿爷?」库带笑的快要断气了,见着慕容泫在那里,立刻伸出手来求救,「阿爷救我,好痒啊!」
「哈哈哈」才说完又被秦萱挠痒了,库带笑的小脸通红。
「好了好了,孩子都笑成那样了。」慕容泫上去拉住秦萱的手,库带才逃出来。
「你回来了?」秦萱抬头看到他那脸上还没有散去的黑色,就知道他在外头又撞了个钉子。这钉子撞下来,不脸黑才怪。
「嗯。」慕容泫点头,他看了一眼库带,「去好好练字,上回你写的那手字,要不是你说,我还以为是方士画出来的符。」
库带一听立刻哭了脸。
「好孩子快去,回头写好了,阿娘再陪你。」秦萱摸摸孩子的脑袋瓜。
父母对于孩子的教育总是个大问题,她不会和慕容泫对着来,所以会用母亲的方式让孩子乖乖听话。
「嗯。」库带点点头,乖乖的去了。
等到孩子离开了,秦萱才看着他,「说吧,是遇上甚么事了?」
慕容泫坐到原先库带坐的地方,先让宫人送水过来。他手里拿着玉杯,原本因为见着孩子而柔和下来的脸顿时又黑起来。他伸手就把手里的玉杯给砸在了地上。
殿内的宫人立即屏气,站在那里如同一个个木头桩子,而不是个活人。
「那些个混帐东西。」慕容泫想起那些慕容宗室,气的更加厉害,「平常要他们做正事不见得很厉害,一到争权夺势,比谁都厉害。」
秦萱挑了挑眉毛,「那件事他们反对了?」
慕容泫没说话,但她也知道答案了。
「不稀奇,」秦萱根本就不生气,「他们要是都不反对,那才是稀奇,现在和殷商那时候不一样,已经过去了两千年了,怎么可能还会一模一样?只是他们不同意,那么就不一定非的要他们同意。」
秦萱不是什么眼巴巴的等别人点头答应的人,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
「皇后的事就算了吧。」秦萱劝说他,她知道慕容泫的不甘心,可是这个抉择,她已经做好了。
「他们是宁可你做皇后,也不想在大都督那个位置上面挡他们的道。」慕容泫说起这事,抹了一把脸。
他对那些宗室也不信任,慕容家里人才辈出,所以他对宗室们也怀有防备之心。
「……」秦萱看着他,「看来此事要僵持一段时间了。」
话说完,她觉得顶在头上的那个金步摇太重了。鲜卑人喜欢步摇,慕容家的人更加,男人女人脑袋上都有步摇。她之前觉得戴在头上一步三摇的东西看着挺有趣,可是顶在自己头上,就只觉得麻烦。
她伸手把头上的那个步摇摘下来放在一边。
「……」慕容泫看见她摘下来的金步摇,拿过来放在手里把玩,他看了一眼秦萱。抱住了她的腰。
「怎么?要安慰了?」秦萱大笑。
「不,把上次的事做完。」慕容泫一边说一边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