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葛兰抬头仰望的地方，巫云微微张大了嘴巴。
放在密集金属支架内上的是……一艘插进岩壁的生锈的潜艇。
。。。
艰难的爬上铁梯来到了潜艇顶部后，葛兰拉出了后脑的接线。
又是经过一套非常复杂的识别系统后，圆形舱门总算打开了。
抓住梯子滑到下方，巫云发现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很多。
踩在一看就是某种巨大甲壳类动物壳打磨后铺成的地板，巫云觉得这个奥姆博士应该很喜欢吃螃蟹。
本来就很坚固的潜艇内部，还特意加上了鲸鱼肋骨做装饰。
再加上镶嵌在木墙上的，看似是窗户，实际上是鱼缸的圆形玻璃箱。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潜艇里面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空间！
“这潜艇改造过了吧，怎么只剩下了个壳子呢？”巫云忍不住吐槽道。
“嗯，这是很古老的东西呢，被发现的时候，内部已经完全腐朽，被腐蚀得只剩下壳子了，所以基本上都是博士重新布置的。”
如此说着，葛兰拉开一道又一道的木门。
在漂浮的发光水母照明下，巫云经过了精致的小餐厅，装着海水的贝壳床，古怪的神龛…
…这些摆设都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和外面海族建筑的杂乱完全不一样。
“奥姆博士曾经是个贵族，所以他的生活区有点…”
“嗯，看得出来。”
疑似有点小资了。
就这样不断深入着，装饰终于变得有点像一个博士的住处了。
巫云看到了一些滴滴作响的仪器，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标本，墙上的压电发电器，还有些意义不明的家电。
当最后一道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堆满了仪器的房间，从地板堆到了天花板。
一个魁梧的身影，正背对两人，坐在中间的一张旋转椅子上，聆听着收音机中播放着的带电噪音的音乐。
一个十分机械的声音响起：
“葛兰，你带人来了啊。”
“嗯，人我已经带到了，你们慢慢谈吧，先走了。”如此说着，葛兰把巫云轻轻一推，便带上门离开了。
砰。
转椅缓缓转过来，出现在巫云面前的，是一个十分古怪的身影。
之前巫云见识过鲨鱼人，锤头鲨人，而眼前这位奥姆博士，恐怕是鳐鱼人吧…
…反正多半都是软骨鱼纲的那种。
他身体强壮，背鳍是如此的宽阔，以至于看起来就像一件自然垂下的风衣。
不出意料的，他的胸口也镶嵌着一颗十分明亮的石英，除此以外，几乎没有机械化过的地方。
但唯独一个例外的部位便是…
…头部。
本该是大脑的位置，安装了上了一个装满海水的玻璃罩。
水里面有一个灯箱水母，而半透明的灯箱水母里面…
…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大脑。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后，巫云忍不住率先开口了：
“说实话，看到葛兰机械化面积如此巨大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理解。
“但看到你，我隐约有点明白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样？”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来，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吧。”摊了摊手，那奥姆博士翘起了二郎腿，
“当然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完全隔绝『嗜魔症』的影响啊。”
在墙角搬了张雕刻精美的椅子坐下，巫云托起了腮帮子：
“果然是这样吗，所谓的『失能症』，其实就是魔力匮乏，而偏偏…
“…你们又不能随便去补充魔素，否则，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啪啪啪。
轻轻拍打着双掌，奥姆博士发出了十分机械的声音：
“不错不错，人类，你的直觉…
…很可怕啊。”
……
除了大脑以外，舍弃一切不必要的身体组织。
这种如此极端的做法，让巫云想起之前遇到过的，有过类似境遇的种族。
位于地底的米诺陶一族。
作为曾经进化到…能纯粹靠吸取魔素生存的强大魔法种族…
…却在深渊力量的影响下，落得最终却不得不全员自尽的下场。
只有化为亡灵牛头人，彻底舍弃肉身，才能抵御无穷尽汲取魔力的诱惑。
而放在巫云面前的，近乎完全机械化的海族，和亡灵化的牛头人对比的话，乍一看风马牛不相及，但仔细想想，其出发点是一样的。
“因为不去舍弃肉体，就无法继续保持自我了，对么？”
说实话，这种无法自律的行为，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一样。
奥姆博士点点头，打开了一台黑白电视：
“嗯…你猜的没错，不过展开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得先看一些历史录像，回顾一下…”
但是不管他怎么拨弄天线，那电视的屏幕依旧雪花的十分厉害。
关键时刻出糗，奥姆博士好像有点窘态：
“奇怪了，这玩意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没办法，他轻轻拍打着那个电视顶部，但这电视就是很不给面子，只会发出沙沙声。
巫云连忙站起来，伸手阻止了他：
“这种老式的电视坏了，不可以靠暴力，要有技巧…”
如此说着，巫云把手伸到了电视的侧面，用力锤下！
“砰！”
随着清脆的响声响起，电视画面闪烁了下，变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