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厉冬，我回来了。”


    “小宝，小宝，你找到你妈妈了吗？你妈妈说她出去买菜去了，可是一直没回来。”


    “厉夏？好久不见……”


    韩佳盉看着着急忙慌跑出来的护工把厉老爷子扶回去了，韩佳盉才看向来人。


    物是人非，曾经可爱纯真的少年已经不在，毫无表情的脸上只剩下了冷漠和疏离，即使面对曾经亲近的亲人和朋友时，也不曾改变分毫冷淡的态度。


    “厉冬变化太大了，你仔细检查一下他的气息。”


    韩佳盉一边叮嘱着小白，一边状似兴奋地扑向厉冬。韩佳盉想着照着自己这个大型犬的体型，一定能把人给扑倒，然后顺手检查一下他的灵魂，再顺便吸点气运。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韩佳盉既没能检查到灵魂，也没吸到气运，因为她竟然没把人给扑倒。


    韩佳盉站起来比人都高很多，力量也很强横，没想到竟然打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韩佳盉气恼地跑开了，厉冬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厉老爷子身体不好，韩佳盉早就改掉了乱跑的毛病，每天都只跟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五年来无微不至的报答。


    小北也成长成了一个大狗了，还在余南的帮助下找到了媳妇，生了两只小崽子，像当初他们还小时一样闹腾，小北刚晋级奶爸，也没时间和精力总是往厉家跑了。


    清冷的客厅里，韩佳盉像过去四年一样，蜷曲在厉老爷子腿边，她太大了，早就不趴在人腿上了。


    厉冬是在韩佳盉趴好后走进来的，厉老爷子只呆呆地盯着地面。过去半年里，他总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痴呆。清醒时就和韩佳盉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日出日落，痴呆时就站在门口，像是等着什么人，或是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找着什么人。


    是他的妻子。


    他在等他的妻子。


    韩佳盉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不知道厉老太的面貌，倒听说她是一个极其优雅温柔的女子，而且饱读诗书，为人也很和善，余家就受过她极大的恩惠。


    厉冬也没说什么，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厉老爷子旁边，轻抚着韩佳盉。


    虽然和小时候一样的动作，韩佳盉却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变高冷了，他的周身好像萦绕着冷气般，让人感觉怪压抑的。


    “他真没问题？”


    “真没有！你质疑我能力？呜呜呜呜……”


    “……”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呃，没有！”被韩佳盉质疑而嫌弃的目光盯得太久了，小白表示压力很大，老老实实正正经经地再次回答了一次。


    韩佳盉也知道没有，她看过厉冬的气运了，和五年前相差不大。或许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韩佳盉只能这样解释，顺便从他手下溜走了。


    韩佳盉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在这里呆了挺长时间，对他们印象都挺不错的，还是要好好告别的。


    韩佳盉从厉家出了门，穿过小胡同，拐个弯就到余家了。胡同口再也没有了唠嗑的大爷大娘了，显得冷冷清清的，几只知了趴在胡同口的桑树上叫个不停，聒噪如往年。


    “汪~”小北~


    “汪汪~”妹儿~


    小北听见韩佳盉的叫声后飞一般地跑了出来，眼看着一只比自己还大几分的狗子飞奔而来，韩佳盉下意识地闪开了。哪知小北瞬间刹住了，转了个方向，向韩佳盉飞扑而来。


    韩佳盉摔的猝不及防，还是熟悉的感觉。看在要离开的份上，韩佳盉就不和它计较了。


    小北乐颠颠地带着韩佳盉去看它儿子们去了。


    小北的媳妇叫毛毛，也是一只大白熊犬，此刻正趴在垫子上，温柔地看着身边两团白毛球。


    “诶？夏夏来了？阿南，夏夏来了。”


    美丽的少妇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欢喜地揉了揉韩佳盉的大脑袋，余南应声从屋里出来了，还拿了韩佳盉最爱吃的肉干。


    少妇是余南的媳妇，小北的媳妇就是她的狗，听墙角的韩佳盉倒是知道两人是因狗结缘。不过……


    “汪汪汪汪汪~”女主子都没这么温柔地摸过我~


    不过让两人结缘的狗是“通人性“的韩佳盉。


    毛毛正是护崽子的时候，看见韩佳盉来立刻呲起了牙，在小北和余南夫妇的开导下，韩佳盉总算成功摸到了小狗娃。


    松松软软地毛发蓬松地贴在身上，两只黑黑带着湿意的眼睛嵌在软白的毛发里，就这么萌萌哒地看着韩佳盉，韩佳盉忍了半天，还是把大脑袋伸了过去蹭了蹭。


    韩佳盉蹭完瞬间就跳开了，旁边冷厉的目光压迫她心惶惶的，听说护崽子的动物都挺可怕的。


    余南知道韩佳盉不是一般的聪明，韩佳盉在他面前也不遮掩，多年的配合下，余南瞬间就懂了韩佳盉的意思:她想见宗一鸣他们。


    宗一鸣他们接到电话，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了毛毛身边的两只小狗娃，直接开口要。


    余南一家也有这个意思，他们养不了这么多大型犬，这几个人也靠谱，几人一拍即合，不过得等它们再大些。


    宗一鸣纯属是一个闷葫芦，没那俩人快，没得到这个机会。


    “它们是不是和夏夏一样聪明？”


    问话的是阿良，郑宇没说话，不过一双眼却灼灼地盯着余南。


    “没有。”


    两人有些失望，不过也没说不要，看着两小只的目光还是温和的，最后甚至出现了姨母笑。


    韩佳盉看得一阵恶寒，只好跑到宗一鸣身边，靠看美男洗眼，宗一鸣顺势蹲了下来给韩佳盉顺毛。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韩佳盉最后扒拉了下宗一鸣的手，跑开了。身为一只狗，韩佳盉除了余家和宗一鸣他们没接触过别人，也没去过其他地方，所以出了余家，韩佳盉直接回厉家了。


    韩佳盉回到厉家时，厉老爷子只剩一口气了，韩佳盉迅速地跑回厉老爷子床边。


    厉老爷子已经恢复了神智，看样子还和厉冬聊了很久。看见韩佳盉跑来，厉老爷子艰难地伸出手，最后摸了下韩佳盉的脑袋，然后手臂渐渐滑落。


    韩佳盉用爪子帮他把手放回床上，然后看向厉冬。


    厉冬也笑着摸了摸韩佳盉的脑袋说，“他去找他的妻子去了。”


    韩佳盉看了一眼古怪的厉冬，最后还是趴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反正她要走了，她才不管他到底为什么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