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过后，突然想到，他是不是会武功，那如果杀自己岂不是真跟踩蚂蚁一样简单？


    这大佛自己得罪不得，以后工作是要相处的，还是多表现得好一点，堂堂皇城司总指挥使，抱上这大腿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有机会抓到过风山的山匪给这身体的阿母报仇？


    自己占了这身体，该给她做点什么。


    顾桓不知道裴敬此时心中所想，他只看到裴敬站在棺材旁边，盯着里面尸体发呆，半天也不见验尸。


    “验尸，别耽误查案。”顾桓提醒。


    “马上就验，我在观察尸体，谁帮我记录一下。”裴敬连忙回神。


    嘴里塞了块生姜，拿出从季大夫处要来的熏布遮面带上，总不能说自己方才是在发呆吧，随口扯了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苏子桉有些好奇，上次落值回去了，半夜验尸自己没见识过，主动走了过来，“我替你记录吧。”


    裴敬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神色冷淡的顾大人，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苏子桉，虽是副使，没什么架子，长得倒挺好看的，五官柔和，脾气也很好，不似顾大人那般的凌厉，倒更多了几分儒雅。


    裴敬揉了揉脸，不再多想，随后呼出一口气，调整心态，正式投入工作状态。


    裴敬先认真检查了一遍尸体，然后开始逐步检查。


    “初步判断，死者女性，身高五尺二寸，桡骨完全愈合，年龄十七、十八岁，尸体出现浮肿，脸色发黑，出现尸臭，死亡时间约七十二小时以上。”裴敬顿了顿，又想起古代不用小时用时辰来计算时间，抬头，果然他没听懂。


    “七十二小时简单来说就是死亡时间超过三十六个时辰以上。”


    解开衣物，看向灵堂门口的几人，“尸体是否经过清洗？”


    万乔氏点头，“是梳洗过，换了干净衣物。”


    “换下的衣物还在吗？稍后拿过来我检查一下。”裴敬哑着嗓子艰难开口。


    万乔氏尴尬摇头，“衣服脏乱，不吉利，今日已经烧了。”


    裴敬点头，便回头继续查验尸体，“脚踝有抓痕，看尸斑形成，约莫是成年男子手指，尸斑形成宽度，略宽，施虐者应该并不富裕。”


    “胳膊、背部皆有淤青，应该是在挣扎过程磕碰所致。”


    随后裴敬朝尸身下体检验，一旁的苏子桉尴尬别过头，“尸首下体还略有精液残留，处女膜破裂、下壁有裂口，应该是生前遭遇侵犯。”


    从下再继续往上，“死者面部淤血发绀，面部双眼突出，睑结膜有淤点淤斑，尸斑出现较早，尸斑伴有出血点，牙齿呈玫瑰色，颈部石斑环绕，死于窒息，绳痕位于耳后，属于死后悬挂所致。”


    “初步判断，死因乃遭受性侵后颈部窒息而亡，伪装自杀。”


    裴敬替她细心整理好衣物，看向几人，“目前尸体可见，并非自杀。”


    “尸体初显特征，属于受辱他杀，看模样有挣扎痕迹，动静应该不会太小，应该有人能听到，初了这小姐，还有其他死者吗？”


    万乔氏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万大人面色复杂，点了点头，“还有个她的丫鬟珠儿，就在隔间。”


    万乔氏摇头，“不对，我家蓝姐儿极少出府，后院也无男仆，家丁，用的也皆是丫鬟，女仆，她怎么会遭受侵犯，她还未出阁，也未议亲。”


    裴敬摇头，“初步尸检，尸体告诉我的尸语确实如此，我只会验尸，不会查案，这个问题我没法儿回答你，能让我看看另一具尸体吗？”


    万柔刚带路，裴敬随后跟上两人，径直去了隔壁，一张薄棺放在那里，没有布置，没什么特别。


    裴敬尴尬朝顾桓看了看，突然发现目前这个身体似乎没那么高，自己以前也是一米七三的身高，这个身体感觉也就一米六五左右。


    顾桓瞥了一眼，顾桓面无表情把棺材再次如法炮制放了下来，裴敬赶紧道了声谢，连忙附身查看。


    看了看死者情况，再查验尸体。


    裴敬报，“死者女，身长五尺，掌指骨关节骨骷完全愈合年龄十五、十六岁左右，全身无明显伤痕，胸口有脚踩淤斑，根据淤斑尺寸粗略估算，伤人者应该是1.71到1.75左右，死于颈椎骨断裂。”


    “颈椎骨断裂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拧断脖子，由于颈椎断裂的过程中，颈椎中有着控制人体呼吸和心跳的中枢，此处遭受到破坏，导致人体即刻出现呼吸心跳骤停。”


    “此时患者会迅速的出现呼吸循环衰竭，进而导致死亡，颈椎的断裂比较严重的，会产生了颈髓破坏但死不了，只会让患者一般会有高位的运动和感觉功能的丧失。”


    “她一袭致命，说明凶手力气不小，女子没有这般力气，结合两位死者情况，断定此案确实乃他杀，非自杀意外。”


    裴敬起身，“我目前只能看出这些，其他的便不知了。”


    顾桓点头目光赞许，随后看向万柔刚，“万大人，去前殿说。”


    “是。”万柔刚恭敬一礼，听完验尸整个人仿佛苍老十岁，明明在家中，如何能发生这般事情！


    看着坐在上首的顾大人，裴敬老老实实站在另一个白袍司使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日子府中可发现什么异常？”顾桓轻呷茶茗，看向万柔刚。


    “没有，我们家每日早膳都是等夫人下朝回来后一起用膳，中午、晚上皆是在自己院落吃食，蓝姐儿没见来用膳，夫人才带着丫鬟过去，之后发现她吊死在房中。”


    “次日后养女也不见，她们两人关系极好，乔俪在京城也无其他亲人朋友，定不会这种时候消失不见。”万柔刚如实回答。


    “你养女闺房我们可否查验一番？”


    凭她做法医几年的经验直觉，裴敬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么她知道凶手是谁，要么凶多吉少。


    “可以。”万柔刚看向小仵作，虽有些失礼，但顾大人没说什么，为的也是查案，自己岂敢拒绝。


    几人又折往小院。


    裴敬老老实实后面跟着，还是刚才那个院落，只不过是旁边房舍。


    推开门，里头布置的温馨舒适，一应俱全，可见这养女待遇也是极好的。


    “俪姐儿的东西皆无丢失，我们检查了，门窗都完好，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要不是这些她曾用过的痕迹，我都要怀疑我这养女是不是一场梦。”万柔刚苦笑。


    裴敬顺着目光四下打量，一眼看去，确实没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在检查，但多少有些放不开，毕竟是女子闺房。


    “等等！”


    裴敬四处打量，有点不对劲，随后朝窗柩下一角走去，“这箱子有移动痕迹。”


    然后裴敬顺着移动痕迹往箱子里看去，箱子略有倾斜，下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真切，裴敬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搬开箱子，从里掏出一把柴刀。


    柴刀上沾染着血渍，或许是时间久了，刀上血渍已然干涸。


    看着突然掏出一柄柴刀的裴敬，顾桓眉头跳了跳，若知晓她没来过此处都要怀疑这凶器是她所藏的。


    “我方才见窗柩下这箱子有移动痕迹，箱子也未放平，这里有几个黑点，似乎是血液喷溅后遗留的痕迹，然后就发现了这个。”


    裴敬尴尬的举着凶器，上面沾染着血渍，墙上黑点是出于法医的预判和直接，这刀上染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敬把凶器朝苏副使递了过去，苏子桉鬼使神差接了过来。


    顾桓点头，“不排除是凶器，收起来。”


    “……”


    “锦春，凶器收好。”苏子桉咳嗽一声，把柴刀又递站在后方的白袍司使。


    锦春连忙接过去。


    “箱子和墙壁都沾染过血渍，血渍呈现喷溅状，看样子血渍并不少，房中应该有过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