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霄坐了下来，将身前的酒壶拿起来一饮而尽，而后对着陈光说道：“一时之间说的有些多了，陈兄勿怪。”


    陈光摇头，道：“什么都不想，那就不是人了，而是一件冰冷无情的器具。人有百态，事有万理，无需考虑太多，直抒胸臆即可。”


    他手中的酒壶倾倒，清澈的酒水流入他的口中，直至一滴不剩。


    古凌霄放下酒壶，看向一旁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烈涛，顿感头疼。


    他拿出的这几壶酒名叫醉仙酿，是百年份的，是酒仙坊专门给他们这些四境之下天骄准备的，用不少三四阶的天材地宝酿制而成。


    千年份的酒仙酿，大能级别的修士喝了也要微醺三分，至于万年份的，王者喝了也要醉倒三天。


    据传酒仙坊中有一壶封存了一个纪元的醉仙酿，只是散发的酒味就能迷倒一片王者，圣人喝了也要睡上数百年光阴。


    古凌霄的目光落在陈光身上，两手一摊，无奈道：“以黑玄天舟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到巨石镇了。以他的体魄，没一两个永夜时是醒不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这次的四境天骄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但肯定不会拖到几个永夜时后。


    陈光摇头轻笑，体内九彩混沌真力涌动，周围的温度飞速降低，像是来到了永恒冰原一样，虚空都要化冰了。


    他在划溪秘境打通经脉时，曾服用过一株特殊的药王，踏雪白古苔。


    这株药王附带的神异被他的三条主经脉吸收了进去，分别是天寒、地冻、人绝，三者演化三才之妙，为寒之极，冻之彻。


    三才寒气加上他自身的九彩混沌真力转化成的混沌寒力，足以瞬间冻毙一尊归窍境的修士，冰封百里大地。


    想到了什么，陈光体内的九彩混沌真力沉寂下去，之前古凌霄测试烈涛时，他在烈涛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炽热的气息。


    那是，人族战血的气息。


    陈光体内金色气血沸腾，好似大日岩浆般，一滴就能烧穿千锻玄钢，蒸干一条河流。


    他对面的古凌霄感受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疑之色，道：“这是？陈兄，为何你体内的气血会这般炽热，之前烈兄的气血也是如此。不过他的没你的炽热，但里面蕴含的气息都是相似的。”


    陈光站起身来，走到烈涛身边，金色气血弥漫在四周，如同大日降临，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


    他开口道：“这是人族战血，每一位人族体内都存在的人族战血。至于能不能真正的觉醒，就看个人的际遇了。”


    古凌霄不解道：“人族战血？为何我古家的古籍中没有相关的记载？我也去过三大书院还有人族藏书阁，里面好像也没有关于人族战血的记载。”


    他脑海中的念头飞速碰撞，最终得出结论，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所见所闻也没有关于人族战血的，就好像这四个字被抹去了般。


    “咚咚咚！”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这片空间，像是古之神王在擂动战鼓，震动九重天，惊颤八荒地。


    “哗啦啦！”


    大江大河奔流的声音响起，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烈涛动了动，攀附在他身上的那条霸蛟睁开了无神的双眼。


    陈光看向古凌霄，身上流动的气血愈发澎湃，滚滚雷声震得附近的空间都波动了起来。


    “当我们觉醒人族战血时，会听到一声响彻万古的战吼，岁月无法将其磨灭，时间无法将其带走，天地无法将其消融。”


    “那是人祖的声音，那是人族不屈的战音，那是人族不朽的战意。


    “它告诉我们，不能跪下，挺直自己的脊梁，做自己的主人。”


    “轰！”


    如若天崩，宛若地裂，古凌霄听到了，他听见了那声回荡在万古时空的战吼。


    “人族，顶天立地！”


    他感觉自身的凌云仙体微微发颤，体内气血流动的速度快了几分，炽热了几分，但只持续了一小会变沉寂了下去。


    他差了些东西。


    陈光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对面的古凌霄，道：“这就是觉醒了的人族战血，炽烈如阳，血气冲天，万般邪术不加身。”


    古凌霄陷入沉思，这样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传承下来呢？


    开启人族战血的钥匙，是不见了？还是被藏起来了？


    “头，好疼。这就是真的烈，复雨，嘿嘿。木生火，你我就是天生的一对。”趴在桌上的烈涛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


    古凌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惊讶道：“他体内的战血被你体内的战血带动，竟将酒仙酿的酒力炼化了大半，真当是不可思议。”


    他自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护栏旁，单手负在身后，像是一尊天庭的神将，在俯瞰下方的人间界。


    他思考了许久，转过身，眼中有神，明亮刺目，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深入研究下人族战血，若是能开发出一册专门觉醒战血的战血册，这对天下的人族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好事。”


    “血月的污染能力比任何精神法术都要强，要是人人都能觉醒战血，血月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这场战争，我们胜利的机会就多了几分。”


    陈光起身，来到古凌霄身边，目视前方，道：“我正有这个想法。不过，如今考虑这个还为时过早，不管是我还是烈涛，我们的战血不过才刚刚觉醒，对于其中蕴含的各种神异了解的比较浅薄。”


    “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我，等我封王之后，就能够彻底弄清战血的来源与神异。那个时候，就是战血册出世的时候。”


    陈不念留下的不念经中有着关于人族战血的记载，但只涉及到战血的开发与挖掘。


    具体的觉醒方式，不念经中没有记载下来，只留下了一句话。


    战不屈，志不移，意不坠，身不跪，顶天立地！


    陈光与古凌霄交谈了许久，最后将醉酒的烈涛带进了陈光的屋子，丢进了空闲的房屋内。


    剩下的时间，陈光与古凌霄开启了友好的切磋，验证自身的所学，验证自身的道路。


    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熟练度上涨的缘故，陈光接连开辟了十几枚窍穴，让古凌霄直呼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