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这杯酒！”


    古凌霄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龙鸣虎啸，似龙鸣狮吼，声势浩大，上震九天，下抵九幽。


    八人举杯对碰，一饮而尽。


    “唰！”


    陈光身后的异象消失，气血平复，气势收敛，像是从一位欲要征战诸天的无上仙王变成了一位在此饮酒作乐的翩翩公子。


    他看向七人，坐了下来，道：“饮酒有感，情不自禁。先辈们的血不会白流，永夜终有消散的一天。当晨光透过夜空，就是黎明来临之际。”


    陈光眼中光彩流动，语气认真，继续开口道：“那一天，肯定会到来。那一天，我要看见你们在场。”


    他又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天边逐渐蔓延开来的黑暗，一抹红光在其中闪现，愈发明亮。


    天机楼第七层的特殊怪诞，即将出现，它以黑夜为天幕，规则为领域，笼罩这方天地。


    “你们说，那会是什么怪诞？”陈光站立在院落中，平平无奇，却又顶天立地。


    古凌霄起身，离开石凳，走到陈光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他身材修长，一席白衣，从未掩饰过自身的锋芒，那股九霄凌云的气势摄人心神。


    “怪诞，严格来说是独属于我们这方天地的，是由各种生灵转化而来的。宇宙何止万族，每个种族被血月污染后，都会诞生一种独属于该种族的特性。”古凌霄身躯笔直，如一株青松傲立在院中，侃侃而谈。


    他眼中带着思索之色，继续说道：“种族特性，对应种族的生灵转化成怪诞后都会携带，这是它们的基础特性。不过同一个种族不同的生灵被污染堕化成怪诞后，不尽相同，除开基础种族特性外，还会诞生出独属于自己的特性。”


    “圣城里的学者们一生都在研究血月还有被血月转化的怪诞等，得出了不少结论。”


    烈涛站了起来，走到古凌霄身边，开口问道：“凌霄，难道他们探寻出了怪诞诞生的...规律？”


    他对怪诞了解不多，这种在血月出现后，游荡在血夜之下的怪物，充满了太多神秘未知的色彩。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怪诞，只会出现在血夜之下，待黑夜到来之后，它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规则的投影、化身，在黑夜的规则来临时，会消散，等黑夜退散，血夜到来后，又会重新凝聚出来。


    但，怪诞死后，能从体内取出一种血色结晶，这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种血色结晶，除开坤，其他生物都无法吸收炼化，强行施为，只会被污染堕化，变成怪诞。


    古凌霄听到烈涛的话后，摇了摇头，道：“具体的转化手段，那些学者们也没弄清楚。不过有一个结论是被大众所认可、所接受的。”


    一旁的陈光心中一动，问道：“凌霄，是什么结论？”


    之前在焦阳村时，他斩杀的那几只进村血尸怪诞的尸体，被传家宝叼出血色晶石后，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了。


    这给人的感觉就是，它们是依存于体内的那颗血色晶石来维持正常生存的，血色晶石在，它们就在。


    陈光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斩杀怪诞后，没有选择将怪诞的尸体磨灭殆尽，就代表着血色晶石还在。那么后续的血夜中，是否会诞生出一只与被斩杀的怪诞一模一样的怪诞呢？”


    古凌霄看了眼上空，眼中精芒迸射，回应道：“圣城里的学者们提出了一种生命层次理论。像我们这些修士的生命层次就远超于普通人，到了王者圣人的地步，生命层次就相当于域外星辰、超级大星、一方世界，一缕气息就能压塌苍穹，崩裂山川大地。”


    “生命层次越高，对生命层次低下的生灵的威压就越强，同化能力就越强。这被那些学者们认为是某种生命立场，只要处在生命立场内，就会被影响，最终同化。”


    “如至高层次的生灵，他们常年呆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在至高生命立场的作用下同化，向着至高自身的‘道’所靠近。”


    “我们修士所掌握的道意、道韵、道则这些高层次的东西，就是高等级生命层次生灵的本质体现。”


    陈光脑海中念头碰撞，他敢肯定，这方宙宇一定出现过科技文明，层次还不低。


    他开口道：“根据生命层次理论，怪诞，就是处在血月的生命立场之下，被同化，附带上血月的特性，从而诞生。血夜中洒落下的月光，其实就是血月生命立场的体现，只要处在血夜之下，就有被同化的风险。”


    “生命层次越高，对于月光中附带的精神污染抵抗能力就越强，同化的风险就越小。当然，如果直视血月的话，所受到的生命立场拉高到一个惊人的层次。要么化为一摊脓血，要么化为怪诞。”


    “同化不是百分比成功的，是有概率失败的。这应该是根据生灵的体魄、精神等老综合考量的。有些特殊的生灵在变为怪诞后，能够诞生出不俗的灵智，还要特殊的规则。”


    陈光看向古凌霄，道：“我说的没错吧，凌霄。”


    古凌霄微微颔首，道：“陈兄说的不错，这大概就是生命层次理论的内容了。反正我是看到头疼，看起来很有道理，但我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至高层次的存在，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


    点石成金、指鹿为马这些操作，连王者圣人都会，更不用说至高了。


    他们逸散出的气息，足以崩裂一方星域，让万灵寂灭，这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即便是近道级别的准至高，在面对真正的至高时，顷刻间就要被斩灭，这是两个不同层次的生灵了。


    古往今来，能以非至高的境界横击至高的，只有大成圣体之类的体质才行。


    大成圣体能横击至高的基础，是因为体魄已经迈入到了至高的层次，与至高同一个层次的力量，因此才能扛得住至高道则的攻击。


    陈光拍了拍古凌霄的肩膀，道：“无需多想。我们修炼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更长久的寿命，直至宇内无敌，长生不死。”


    “如今血月就像是一座大山，截断了我们的道途。我们要做的，就是掀翻了这座大山，接续断路。”


    “什么生命层次，都不如自己的拳头来的实在。”


    他已经看清了前路，走下去便是。


    肉身为船，真力为船桨，元神为船帆，精气神三者合一，就是横渡彼岸的神舟。


    血月，就是横渡彼岸时要面对的劫难，无法避免，唯有面对。


    投靠血月，那就是在自毁前程，终身无法到达彼岸，甚至还会在浪潮的扑腾下舟毁人亡。


    当他肉身不朽、元神不灭、真力不坏时，就是登顶彼岸，横压一切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