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照日镇大会,你们不是放假吗?没想到你今天还值班,真巧了!”
阳光女孩儿没等王丼走过去,老远就喊上了。
“哎哟!黄百会!我的百会表妹!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怎么还是那样——总是到了地方再打电话说到了,来前也不先打个招呼,好让我开车去接你!”
王丼也边快步走近,边说话,走到跟前,围着黄百会好一阵子色迷迷地看,还故意推推那高度的近视眼镜,凑近了使劲儿看,一副贪婪得要吃人的样子。
王丼一边看还一边接着小声叨咕着:
“今天是照日镇大会,人流集中人流量也大,什么样的人都有,谁知道会出什么病灾什么的;上级部门怕出事儿,特意嘱咐要小心防范,有了医疗方面的事情,一定要立即处理好,千万不能马虎——”
“这里面还有老爷子就是你舅舅的意思,表哥我是要当院长的人,绝不能出差错!当然,这镇上的头头脑脑名流什么的,今天我也是要借机走动走动的……”
那个衣着亮丽的阳光女孩正是王丼的表妹,叫黄百会,右肩挎一只那种大容量的蓝色运动健身字母包,一脸的欢快。
那黄百会绝对不失为一个让人遐想的美人儿,怪不得王丼贪婪地看!
但见那黄百会,淡淡的弯月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什么都新鲜,忽闪忽闪象随时在说话的精灵;上宽下窄的美人脸嫩白而紧致。
她五官端正而舒展,通贯挺拔的鼻梁在下面垂出一枚圆润光亮的悬胆鼻头,乌黑的秀发在肩背随意飘散,秀发的尾端微微有些卷曲,增添了无穷的韵味儿。
黄百会着一身简约大方、靓丽青春的红色运动服,红黄白三色互衬,上衣腰腹部和肘部到袖口被一团红云覆盖,胸腹部及两上臂中段渲染奔放的嫩黄,其它部分是比雪还要白要正的白色,纤尘不染;
颈肩部一条折角的红色线条链接,左胸部大红的国旗下是五环的标志,裤子是一色的洁白,左裤腿外侧是大小、方向不同的大红英文“china”;立领微翻露出内里一色纯净的大红,与她那高起而雪白的脖子相映衬。
一套热情奔放、活力四射的运动服,外加一双雪白的运动鞋,穿在黄百会那高挑、健美的身上,妩媚中透出飒飒英姿,奔放中隐现厥厥矜持,几个男人见了不喜欢?不垂诞?
“表哥!你怎么这样看人家?”黄百会被王丼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一声娇呼,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对王丼抗声道:
“什么叫真来了?我前些日子不是跟舅舅、舅妈,还有表哥你都说了吗——我家那边,就是东山省照日镇,你上班这边也是照日镇,千里之外两个照日镇;
“关键是这里的中医传说,还有你们这里那个赵氏中医的事情,让我好奇,感觉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是个传奇——我能不来吗?我很喜欢猎奇的!”
“没想到这小妮子都三十六了,还跟那青涩的小姑娘一样水灵,脸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我怎么当初就没能把表妹娶到家呢?”
王丼早被黄百会的美色勾魂了,根本就没怎么听她的话,两只布满血丝的死鱼样近视眼努力睁大在饱餐着秀色,心里还叨咕起心事来。
黄百会见王丼走神儿,伸手在他脸前晃了一下嗔道:“表哥你怎么了?我说话你在听吗?”
王丼一愣,立刻猥琐地堆满笑容道:
“听着呢!表妹说话表哥怎敢不听?(话锋一转)还是到我办公室坐会儿再说吧先!”王丼说完抬脚要走。
“不坐了!我在这儿就是先跟你报个到!我要先去找那个赵仁琦谈谈学习中医的事儿!另外,我也想碰碰这照日镇大会的运气——不是这照日镇大会还有个很让人向往的传说吗?
“表哥你是知道的,我从上初中起就热爱中医,现在大学毕业了,很想找人再继续深造深造,象神医华佗那样行医济世——那该多好啊!”黄百会挥手制止王丼,说到最后声音低得象蚊子嗡嗡一样小:
“说不定,我和他还有缘分呢!”
终于说完了,一抹红晕飞上黄百会的脸颊,更增加了娇羞之态,让人爱怜、心动。
“什么?你要找那个赵乞儿学中医?我的黄——百——惠表妹!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他会什么?整个儿一混子!渣滓!他就是一个蒙事儿骗钱的摆江湖残棋的骗子!他还有一个外号你知道吗——叫‘招人妻’!说白了——他就是一流氓!”
(由于激动喘口气)“要学中医,你可以找我爸爸——就是你舅舅,让他给你安排一个本省最有名望的老中医学——不就行了?”
黄百会的话让王丼惊得差点儿跳起来,一万个不解地看着黄百会;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恨起这个赵仁琦——
难得这么好一个机会,能够跟表妹单独相处,就这么让这个赵仁琦给搅黄了!
王丼气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无边春色的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什么有缘分?你还想嫁给他?你知道他今年多大了?——太不知道好歹了!”说到这句话,王丼没敢大声说,尽量压低声音,但他那表情和腔调绝对是歇斯底里,几乎发狂了!
“表哥!”
黄百会没想到王丼的反应这么大,也知道王丼是担心她、对她好,看着王丼那个样子,心疼又抱歉地对王丼说道:
“表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远千里过来,没有结果我是不会甘心的——你快告诉我赵仁琦家的地址,我要过去找他!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看舅舅、舅妈!”
王丼已经气得五官挪位,仍想极力阻止,狠声道:
“不能去!那是火坑!”
黄百会急眼道:
“赵仁琦跟你有仇啊?你怎么老说人坏话?表哥你再不说,我去问别人了!”
王丼见拗不过黄百会,只好说:
“那个赵仁琦不在家,刚才你看见我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们俩就在门口说话。”
“那他去哪儿了?你快告诉我?能不能一下说完?”黄百会焦急道。
“赵仁琦每年照日镇大会,一定做两件事:一是到现在大会唱戏的高台下面焚香、祷告、祈福,那里很多人都跟他一样;二是在大会摆棋摊儿蒙钱。镇上的人都知道。”王丼故意多说话拖延时间。
“那我怎么找他?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呢?刚才没注意——印象不深。”黄百会好像明白了些。
“你可以先到戏台去找;没有的话,再去他的棋摊儿找——照日镇大会,就他一个棋摊儿。他很好认,长了一个鬼剃头,一副破落户没出息的样子。”王丼忘不了随时打击赵仁琦,以泄他那心头的无名怒火。
“谢谢表哥!我知道怎么找他了!”经王丼这么一提醒,结合刚才的印象,黄百会的脑子里立马有了赵仁琦的大致轮廓。
王丼的话音还没落地,黄百会已经走出去几步了,边走边说边把一只手往后做再见状胡乱摆了摆,很快就出了院子,奔集会上去了。
“当年不嫁我这文质彬彬的官二代表哥亲上加亲,现在成老姑娘了还偏去自荐枕席找那乞儿般的流氓鬼剃头、破落户!
“那赵仁琦整个儿就是一屌丝男——这妮子不知道哪根筋在抽风!中医!中医!他赵乞儿会什么中医?你妮子可是那堂堂东山省中医学院的高材生!”
“中医有什么好?土儿吧唧的,到哪儿就是那三根手指头,一张烂嘴巴,挣钱不多,忽悠人的本事倒不少!哼!”
王丼无奈地打了个咳声,在嘴里小声嘟囔着,又是一番言语上的泄愤后,回办公室去了。
黄百会打小在王丼家长大,王丼比她大五岁,她是在王丼的呵护下长大的。
小的时候还没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步入小青年时代,黄百会这个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的女孩越发出落得人见人爱;
王丼早已是青春期的血气方刚男子,对黄百会的呵护比小时候多了许多说不清的男女之情。
只是那王丼,越长越没出息,贪财好色之性慢慢表现出来,尤其对黄百会的垂诞,已近乎疯狂;青春敏感期的黄百会,自然也觉察到了王丼的变化,内心很不安,也很矛盾。
终于,黄百会在十七岁的时候,顺利考入东山省中医学院,毕业后回到了家乡,一心要找一个中医才俊做丈夫,在中医事业上创造奇迹,与王丼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来往了。
自古道: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这种亲上加亲的错误传统观念,不知衍生出多少亲戚间少男少女的是非恩怨;即使在文化昌明的今天,亲上加亲的闹剧依然有上演。
幸运的是,黄百会早早地离开,和王丼没有闹出什么是非恩怨。
黄百会对从小对自己呵护有加的表哥王丼常怀感恩、敬重之情;王丼也对这个可爱的表妹常怀惦念、相思之苦,只是不敢也从未越雷池一步。
没想到,黄百会的愿望一直得不到实现,现在已是三十六岁的大龄剩女了,婚姻问题仍没有着落;但黄百会不改初心,对寻找中医才俊,继续学习研究中医之事从没放弃。
功夫不负有心人!
黄百会终于慢慢地把目标地锁定在了中州省的照日镇,目标人锁定在了赵氏中医的赵仁琦。
黄百会认真研究了中州省照日镇的中医情况,尤其了解了赵仁琦家的事情,好奇心大起——
她不认为五百年前的那个药是神仙赐的,应该是神医济世救人给的药;她觉得赵仁琦和他的家世,就是一个传奇,绝不是人们传说的赵仁琦如何如何不堪,其中必有隐情不为外人知。
想不到的是,黄百会的舅舅、舅妈就是王丼的父母,包括王丼本人,他们都反对她找什么赵仁琦;至于五百年前的那件事,早已无从考证,不必太在意。
黄百会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也不是个随便听信于人的人,她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的梦想,不能随便放弃,她一定要去实现——
是真是假,只有自己去验证了才知道!
于是,黄百会就悄无声息地直接来到了中州省的照日镇,让王丼吃了一惊——也胡乱美想了一通,还胡乱气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