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十里,刘晔、马超带着刘璋、甘宁、吴班、郑度、娄发等人以及两万兵卒列阵迎接刘辩。
迎接的人员稀少,一是部分益州幕臣已被娄发杀害(主要四大家族成员),二是剩下的幕臣对刘璋失望透顶,又听闻少帝不喜世家,怀疑娄发就是受少帝指使杀害了四大世家,所以都选择了辞官避世。
刘辩赶到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隐忍未问,先进了受降仪式。
仪式相对简单,由刘璋进行罪已陈述,再跪地奉上锦盒,锦盒内装着益州牧印和兵符。刘辩接过锦盒,先呵斥他的罪责,再念及宗亲情义,最后颁布旨意,封刘璋一个虚名亭侯,安排其回洛阳定居。
刘璋叩拜谢恩,这边刚起身,后边四辆马车拉着刘璋的家眷已经过来。刘璋最后望了一眼成都,感叹世间繁华不过弹指间,然后登上马车出发去洛阳。
送走刘璋,刘辩再简短的鼓舞下众文臣武将,表示等完成益州收编工作,开办庆功宴的时候在逐个论功行赏。
入了州牧府,刘辩直接发问“益州群臣抵触情绪还是很大吗?”
“启禀陛下,这也怪臣,臣原本计策是让他们先内斗,好兵不血刃拿下成都。谁知娄发杀的太狠,其他世家有了畏惧心理。再加上益州的文臣领袖景顾、阴溥都不知所踪,众人更抗拒出仕为官。”刘晔如实回答。
“景顾、阴溥?他们是何人?”刘辩脑中回忆这两个,在他记忆里面,似乎并没此类名人。
刘晔回答道“景顾乃广汉郡梓潼县人,景毅之子,师事李膺,黄巾贼乱时回益州投奔刘焉,为官清廉且勤政爱民,深受益州百姓的爱戴;阴溥河内郡人,三年前董卓之乱时举家逃入蜀中,成为刘焉的顶级幕僚,近年政令多出至其手。”
刘辩点了点头,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处理好娄发、景顾、阴溥的问题,益州还不能彻底安定。
刘辩叫来暗探询问道“典青人在哪里?”
密探恭敬回道“典大人按照陛下旨意,在带队逐个摸查各县郡势力情况,此刻人应该在蜀郡。”
刘辩吩咐道“这个工作让他交给下面人吧,令他速速查明景顾、阴溥人在何处,回报于我。”暗探领命而去。
三日之后,典青就赶回复命,多日的户外奔波使其皮肤晒成麦褐色,少了一份白皙,多了一份坚毅。根据典青的探查,在娄发屠杀四大世家当夜,景顾、阴溥悄悄潜逃出城,一路西去,现在隐居在青城山。
事不宜迟,刘辩当即决定亲自去一趟,这俩人在益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得到他们二人的支持,益州才能平稳过渡。为表达诚意,刘辩要求不带军队,只带着典韦、典青便装出发。
青城山不愧是千年名山。站在山口仰望,青城山脉层峦叠嶂,满山的古树参天,碧绿长青。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山腰,薄如丝绸。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山林中传来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声。
“这二老是会享受呀。”刘辩感叹道,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舒爽地说道“我们进山吧。”
典青在前开路,斩断藤蔓荆棘,排查潜在危险,典韦在后警卫,预防一些山野之物的偷袭。
刘辩倒是怡然自得,当作郊游,新奇的环顾四周。入山道路曲折幽深,看似前方无路,走到拐角,转弯又是一条山道。山间的溪水宛若设计好的一般,每当人走累口渴,就能听到潺潺流水之声,再坚持一段,便能看到溪流沿着石壁流下,清澈冰凉,喝上一口解渴解乏。
在山林绕行了半日,刘辩等人来到一处山腰平地,这块平地面积不小,站在此处可一览青城后山群峰,在山腰平台正中是一座茅庐。
典青指着茅庐说道“陛下,景顾、阴溥就隐居在此。”
刘辩喘匀气息说道“这两人真能选,地方是好地方呀,就是偏了。”刘辩整理了下衣襟,上前拍门叫人。
茅庐里面出来一位书童,透过篱笆警觉地看着刘辩等人“几位是迷路了吗?”
典青笑着指着刘辩说道“这是我家龙公子,因为仰慕景大人和阴大人,特寻到此拜访,麻烦通报一声。”
“那各位请稍后。”书童退回茅庐,片刻功夫,书童折返回来,打开门栏,笑迎道“先生说来者都是客,有请公子入舍品茶。”
刘辩三人跟随书童来到书房。房内一位青丝散发,身着青素道袍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双手环抱,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半生浮华半生闲'',纸张下半章还空着,应是还没填出下句。
“且游青城做神仙”刘辩说出下句。老者听闻惊喜转身,再看到是如此一位少年更是惊讶,继而欣慰点头。
老者开口问道“想必公子就是龙公子吧?好对子,如此年轻,竟有如此才华。快快请坐!”
刘辩客气入坐,不好意思说道“在下班门弄斧,还请莫要见怪。”
“老夫甚是喜欢。对了,公子说是拜访我和阴溥,请问是为何事?阴溥去田间耕种去了,晚点就回”老者自明身份,端起茶壶为刘辩他们斟茶。
刘辩眼睛一转,故作忧虑说道“景老、阴老是我益州文臣之表率,如今朝廷再掌益州,意图广征贤士。只因家父曾是先主刘焉手下一名小吏,他为此不允我入仕,我甚是困惑,特来请教。”
景顾端起茶水递到刘辩面前,“忠臣不侍二主,可以理解。”
“入仕为官是为主?还是为民?为民立命,不该是君子本分?”刘辩说完,一口饮尽茶水。
准备喝茶的景顾听得愣住,放下茶杯认真说道“若没君主何来官?无官何来立民?”
“夏桀残暴商替之,商纣暴虐周代兴,赧王失德,所以天下大乱,历春秋战国,秦虽一统,暴政伤民,由汉取代。上述君王无不是伤民而被弃之。先立民本,才有君王,后有官。”刘辩说道。
景顾放下茶杯,注视着刘辫,起身恭敬道“醍醐灌顶,受教了。”
“岂敢岂敢”刘辩起身回礼。
“好一个利牙利齿的少帝!”一位身穿桑麻衣的中年人从后院入内,放下锄具,拍了拍身上黄土,拿起景顾茶壶猛灌了一口。
刘辫尴尬说道“无意欺骗二位,实在怕二位因为帝王身份不肯相见。而且你们是怎么识破我身份的。”
“哈哈,背后两位将军英武不凡,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气度的公子,很难猜不到呀。”景顾笑着回道,看得出来他对刘辫已经颇有好感。
阴溥放下茶壶责问道,“陛下以民为本,何故在背后暗推川蜀改田为桑,现在川蜀百姓缺粮挨饿,是你的爱民之本?”
刘辩起身致歉说道“此实在是非常手段,但倘若我等强攻强战,那要多死多少人?计谋本质只为最低的损伤取得胜利,而且救济粮草已在川蜀各郡发放,粮食危机已经解决。而且,若不是刘璋昏庸,四大家族贪婪,心中无民,又岂会有如此境况。”
景顾公正说道“确实如此。在战略上没有错,而且若不是川蜀上下自身有问题,也不会发生这事。”
“哎”阴溥叹息一声,也算承认。
“那陛下轻贱世家又怎么说?”阴溥再问道。
“太傅王允、尚书令荀彧、太尉杨彪、尚书仆射刘晔,哪位不是世家?”刘辩为阴溥、景顾斟上茶水,继续说道“朕不是轻贱世家,是反感依仗祖荫和家族,尸位素餐之徒而已。再如川蜀的王累,朕甚是敬佩,后续朕定要加封嘉奖王累及家人。”
刘辩看两人听地认真,为两人递过茶水,继续说道“朕曾经说过不拘一格降人才。意思是只用对的人,只用对民有利之人也,不看身份看能力。至于费、张、孟、阮四家被屠尽,实乃战之过,非朕本心,事后朕也会给予交待的。”
说完这些,刘辩端起茶杯,恭敬说道“朕此次前来,是为川蜀百姓,为天下百姓,请二位出山!”
景顾、阴溥对视一眼,端起茶杯说道“若以后陛下违背今日初心,我等还将归隐离去。”
刘辩将茶水一饮而尽,展示空杯说道“若朕失今日初心,天弃之。”
景顾、阴溥一饮而尽茶水,齐声说道“臣等定尽心为民。”
景顾、阴溥随刘辩回到成都轰动全城,俩人的回归消息也很快传遍益州,这给益州百姓吃下定心丸,许多正逃亡的百姓也都开始回归家乡,民生逐渐恢复,各类文臣武将纷纷主动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