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齿轮,不过没有转动,不知道是坏了,还是齿轮只是装饰品。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
才靠近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锈味,舌尖一阵血腥,一时间体会到了原始时代的生吃活饮,从心里泛起了本能的恶心。
指尖触碰。握住了门把手,门十分沉重,可开出一条缝隙之后,又一个力量顺着打开,为许三千减少了不少力气,门上的齿轮也慢慢转动了起来。
清脆的“咔咔”声传入耳中。门里面像是藏了一只大翠鸟。多么友好的设计,如果能更美观一些就更好了。许三千如此想到。
不过……
一团蜡黄的雾如崩堤的洪水猛兽,一口将许三千吞没,不断往肺部灌、挤……耳边听到了如梦似醉地呢喃,脑袋一下子被抽干,只留下一个空壳——像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妖艳的贱货,又像是个恶臭焚天的浑身肥油的人头猪怪——那是烟,二手烟!身体下意识地远离,但早已无处可逃。
“大大大~~~”
“小小小~~~”
“围骰!——通杀~~”
“呼~~~”
赌徒们大呼一声,幸灾乐祸和哀倒发闷混成了一片,掩盖住了胜利者的窃喜与嘲笑。
有些输精光的倒霉鬼还未离开,很是规矩地让开了前排的位置,到一个烟酒台上免费讨了一支干巴巴的香烟,狠狠地吸着。
这样的人不少,单是许三千眼前的这一张赌桌就围了十来个,下注的也有十来个,又有些觉得那里那里风水不好,从其他赌桌过来了几个。
一张不大的赌桌大概围了30人。一眼望尽,有5堆人这样子,其中男女老少都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围的,乱中有序。嘈杂之中夹带着粗言秽语,像是无规则、自由的说唱赛场。
花生、空酒瓶、烟头、口水老痰,一地狼藉。墙角处还或蹲、或爬、或躺着几个人在无声哭泣,看他们紧握的拳头,许三千知道——他们还会回到赌桌上的。
有些人看到许三千从里面出来,不加掩饰地投来羡慕嫉妒恨地眼神,看了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脏。油漆、煤灰、干涸的血迹斑等等,衣服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连破了一个大口子也没有修补。
而有的则对着他不明意义的谄媚一笑,像是孙子看见大爷的般点头哈腰示好。其中就要一个穿着西装的大叔慢慢走了过来,他的右胸前还襒着一个小牌牌,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您好!先生~”布鲁对着许三千躬身行礼,从左侧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铁盒,打开后给许三千递上了一根香烟:“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您服务?”
许三千没有说话,接过烟叼在嘴里。布鲁笑着连忙为其点上。
嗒。
这笑容让他想到了找他借钱的白松歌。
布鲁是个消瘦的黑人大叔,八颗牙齿比他手指上的珠宝还要引人注目。他是这里赌场的工作人员,职位还不低,算是中层管理。他并没有留意到有人进入了电话室,但既然有人从里面出来,就上前打个招呼了,要是条大鱼,他也能分到一些鱼肉。
赌徒口中的香烟顿时不香了,眼巴巴地盯着许三千嘴上的香烟,看能吸上一口烟屁股头。
许三千抽了两口就把烟丢了,看向布鲁时,他的笑容依旧。比白松歌强。
从电话室里出来之后,许三千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畅快,像夏日的凉风、像是寒冬的温泉。这种感觉发自灵魂深处,像是一种情绪。
也许是因为变成了鬼,这里的磁场对他有一定的好处。
维克托不是已经很“科学”得解释清楚了吗?——许三千是这样想的,也没深入探讨。
“这里玩多大?可以用物来抵吗?”许三千发现这里的钱币和他的钱币不同——与实实在在的金银珠宝比起来,纸币在祖安可以说是印多少有多少。对于上位者而言,它们有时不过是漂亮了点的屁股纸罢了。
许三千从口袋里拿出两枚硬币抛了抛。很不巧。被准备抢烟头的几个赌徒看见了,顿时呆愣在原地,眼睛闪烁着点点白光,仿佛看见了世界很上最美丽的意外。
“可……可以,可以,可以!”布鲁的头低的更低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按住——名为金钱的手。
“这边请——你们让开,让开!”布鲁转身,挺直了腰板,扬眉吐气,对着一桌赌徒上的人驱赶着。
有些赌徒还不是很情愿,特别是输得满腔怨火的赌徒们。不过也很快就清空了一张赌桌。
老客人们马上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一些愣头青也在“大势”之下怂了不少,刚才赌得最狂的几个也乖乖地让出了一条道路,主动地靠边站。
赌场里面的赌徒们像是共用一个大脑,一桌子人清空,其他的4桌也停止了谩骂与高呼,慢慢地围了过来。
一时间,赌场像是散席的酒宴,留下了一片狼藉见证过这里不久前还热闹过——只是赌场里这些客人还未离开,安静地站立成一个弧形,气氛突然不对。
许三千想不到亮钱这么有用,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一点都派不上用场。祖安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糟糕,不得不用最坏的心去揣摩。
“先生,您是外来人吧?”布鲁将许三千领赌桌前,说道:“您这个大小的银币,相当于……5……5万……5万!——不知您要玩哪一种赌?”
“呼~”赌徒们倒吸一口冷。
清理着赌桌的性感荷官顿了顿,偷偷瞟了一眼布鲁,又继续忙活。
“就这个吧。赌大小——”许三千扭头看向一旁的赌徒们,问道:“你们不一起吗?别看我穿得这么斯文,其实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人多热闹!才好玩!”
赌徒们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露出黑黄的牙齿摆着手。“您玩!”、“我等等运气……”、“不了……”
“啧啧啧……”许三千摇头叹气道:“你们错过了一下发财的机会,金钱、美女就摆在桌子上啊——!”
“大。”
一枚银币在赌桌上滑过。停在了一个“大”字的中交点上。
“先生,贵姓?”布鲁从右内袋掏出一个朴素的盒子,递上一根香烟。赌徒们却没有在迷恋着香烟了,眼睛被赌桌上的银币吸引,更不就挪不开视线。说到底,赌比烟更大,不然他们应该是去烟馆,而不是来赌场。
嗒,嗒
“许~呼~~”许三千喷出一口烟,夹着烟看了一下,说道:“这烟才像点样子……”
如此同时。性感荷官像是收到了信号,才开始花里胡哨地摇起了骰盅。
放长线,钓大鱼。是赌场一贯的作风,但也要看情况——许三千就属于那种情况,随手抛出一枚银币、外来人口、举止得体,中高层次的霍绰年轻人。
对于大鱼,他们一般都会让他们赢上一两把,是百分之百赢的那种。
布鲁看似是给许三千点烟,实际上已经通过打火机一某一种方式给荷官发出了信号,她(荷官)知道该这么做。
骰盅响个不停,整个赌场此时就这剩下这一阵声音……
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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