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闪过一条蓝色的光,紧接着,墙壁像是一个生物体一般往里面凹陷,露出了墙壁后面的一层金属门。
“你好,许三千。”杨文娟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德高望重,又十分接地气,给许三千一种很亲近又让人尊重的感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母校老师。
“你要谈什么?”许三千后退了一步,与他们保持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谈你,谈谈我们。”
“说直接点,用不着坐下喝一杯咖啡。开门见山吧。”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重启」!”周围明明没有什么强光灯,杨文娟的眼镜却反射着弧光,许三千看不清她的眼睛。
猜不透,摸不透。许三千心中却如一面镜湖。他已经开始习惯了。大难不死,必有补刀。补刀不死,医药费也把你吓死。
沉默。还是沉默。
许三千没有立即回答。掏出了烟,愁眉着。
烟缕如梦似幻,看得见却摸不着。许三千似乎已经看到了加入「重启」之后的日子。
“不是这样聊天的——杨医生,还是让我和许先生单独聊聊吧。”专家拍了拍杨文娟的肩膀,又笑道:“你先回去,和你老师好好聊聊……其实也不要怎么聊,给她一个拥抱就行了。”
专家已经已经知道了列车上发生的事,那是他的副维度,属于他的副作用。
“好吧。”杨文娟看了一眼许三千,退到了一边。她并没有离开,她基本已经看清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她的母亲,其他人的好多带有目的性。比如许三千,从头到尾都是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牺牲她。
“你会说就你来说说吧。”许三千说道。他也想听听这位叫专家的人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或许其中可以谈一下条件。
加入「重启」——「重启」,许三千了解的不多,但眼前的场景基本就告诉了他一切。
一排又一排的玩家被捆绑在一个酷似电椅上,乍一看就像一个个统一包装的商品——卖命。
“之前的事情可以我们可以一笔勾销。我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不必记在心上。”说着,专家瞥了一眼杨文娟,继续说道:“她……你应该知道,情商有点低,对生物学研究又有点固执。是人都会和她产生矛盾。”
杨文娟愣了一下,脸色泛起一片红晕。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许三千点了一下脑袋,一副大度的样子简单回了句。
“嗯。好!孺子可教,他日必定成才。”专家看着许三千的面孔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杨文娟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般蓝色药水,像是游戏里常见的魔法药水。她早就准备好,“喝下这个你救能想起那天你在地下室的事情。”
“额~”专家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心中却是满是震惊。他的表情控制地太好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装出来的!差点翻了车……
许三千没有接过蓝色药瓶。杨文娟就拿着药水,手悬在他面前。
他在逃避。就是从地下室出来之后才有了远离陈晓琪的想法,并付出了行动。这是最终结果,至于过程……必定是残酷的,不知道、忘记了也是一件好事。
反差太大,许三千心头一上一下。在列车上时他迫切地想离开副维度,想回到主维度游戏看看陈晓琪在这几天有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他却想回到列车上去。期望与希望是他当时的唯一动力。
专家再一次看错。他夺过了杨文娟手中的药水,讥笑道:“放心,这绝对不是毒药,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如同一个命令。原本被捆在电椅上玩家们都睁开了瞳孔扩散的眼睛,像一具具冰冷的死体死不瞑目望向许三千。
他们异口同声:“喝了它,喝了它,喝了它!”
许三千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挣扎开胶带,然后向他发起攻击。他不敢赌。讽刺的是在游戏里他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生命可贵,因为“死”过,所以害怕死亡。
“喝了它!”专家挥了一下手,玩家们又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像是待机的冰冷机械。只要专家愿意,他们就会重启,变成一具具杀戮的兵器。
此时此刻,接受已经没用了。接受等于掩饰。许三千伸出手,“加入你们我需要做些什么?和你们一样把那些npc、玩家捉来当实验素材么?”
许三千心中是拒绝的。好比他做菜,有一个原则,刀下的鸡鸭鱼都是死得很痛快,绝不会出现有没了头和混蹦乱跳的情况出现。
“当然不是。你会些什么?你什么都不好,一点都帮不上忙好吗。”专家把蓝色药水放在许三千手心上,等他拿稳了才松开手,“我们需要你去搞破坏——这个想法也是一时兴起的,我们不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以后会有更多像你这样的人,你是第一个。”
“搞破坏?”
专家扬了一下手,“等你喝下药水再说。之后杨医生会和你解释清楚的。”他说的不像是骗许三千,起码药是真的。
“我没得选择吗?”
“有。”
“什么选择?——我选安全地离开这里!”
“呵呵~紫名玩家,你怕死吗?”专家以问作答。
一旁的杨文娟看不下去了,吹催道:“许三千,喝了它吧。等下我们在单独聊几句。”她似乎有话想对许三千说,但专家在场她没说。
许三千看了一眼杨文娟,又望向专家。最后还是喝下了药水。他以上帝视角看了一遍在旅馆发生的一切。但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着些什么。
“那些吸血鬼、猫妖和纸上写着的人面兽,你怎么解释?”许三千直视着杨文娟,在无形之中施加压力。
专家看着眼里,并没有给杨文娟当掩护,没有这个必要。他们是“无辜”的。
“那些只是游戏的数据而已。”杨文娟似乎早就知道许三千会问这个问题。“那些是对通过「重启」试炼的玩家的奖励。”
“我们医学研究的东西怎么会用人来当实验素材呢?我是医生!不是披着白围裙的屠夫。”
杨文娟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声音大了几分:
“至于吸血鬼什么的,也是游戏的力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研究那些怪物干什么?就算真的研究出来也不会放他满街跑对不对!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杨文娟两次提到医生,有用自己的职业道德作保证的意思。但许三千依旧半信半疑,说道:“陈晓琪呢?我在那份「重启」的名单上看见了她的名字!她在哪里?让她出来……或者带我去见她也可以!”
“陈晓琪?!”杨文娟推了一下眼镜,望向专家。
许三千也跟着看向专家。
“这个啊。一码归一码。先把这件事化解误会在说。”专家选择性把话题抛了回来。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杨文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许三千面前。
“没有了。”许三千摇了摇头,心安了些许。他结果文件并没有看,而是塞进了口袋里。
这些都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可信度不高。
信的就信。不信的依旧是不信。
杨文娟笑了笑,“合作愉快。我们之后就是同事。”她伸出了右手。
许三千礼貌性地和她握了一下手。
“好了。”专家松了一口气,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套着的炸弹,“我们没有胁迫你的意思,我身上有炸弹的事一直没有说。——只要你杀了我,它就会爆炸!”
许三千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知道紫名玩家的事情?是信我是数据衍生物,还是信我是游戏托?亦是盗号的人?”
这个问题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