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总正给新养的小猫咪倒着牛奶，若大的书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直至整个书房都飘散着一个牛奶味。


    黑胶碟唱机慢悠悠地匀速旋转着，发出优雅的音乐。他打了一个哈欠，明明还不到睡觉时间，却有一股乏意慢慢抚摸上后劲，苏苏软软很是舒适。


    “喵……”


    波斯猫也好像困了，就舔了几口牛奶就依附上了鹰总的怀里。“惹人心动的小妖精。”


    他刚想把它抱上丝绸小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哚、哚、哚。


    “鹰总，有一个记者想要会见您，说是想把天鹰镇的事情报道出来……您见他吗？”声音穿过沉香木门之后变得很小声，沉闷，几乎要被音乐声覆盖。


    鹰总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得很慢，如果不是有一根叫秒针的指针他甚至以为挂钟坏了。


    年轻的时候、还在拿着刀刃的时候、浑身是血躺在一辆手推车的时候。他听一个到处流浪的说故人说，时间是相对的，相对于自己的人生。


    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慢，是应该自己才来的这个世界5、6年的时间，每一天只是占了一个很大的百分比；而年纪大了，一天对于生命的长河来说就不算得什么。他叫这个为时间相对论——


    一百个苹果被吃了一个，会觉得吃得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而两苹果少了一个，就觉得吃得很快了。


    当时说故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叫纸车仆的小孩子，他还为这一番言论鼓起了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反正拍得手掌都红肿了。他们老配合了。


    放屁。鹰总一点也不赞同这个说法，时间之所以会变得越来越好，是因为没有时间看表。小时候闲，能看着太阳慢慢从东边到西边；长大之后事情多了、忙了，没有功夫看一直盯着表，所以才觉得时间过来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让他在客厅等着。”对着门说了一声，也不管门外的人有没有听到。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摇了一下，发出叮叮的声响。鹰总一下子就倒出了两颗，仰头干吞了下去。随后他又换了一身衣服，披着貂皮大衣，抱起小博士，才慢慢开门走了出去。


    房屋结构是西式风格，楼梯正对大厅。鹰总出场便吸引住了韦太的眼睛，不是因为他美，或是帅，而是他值得尊重。


    “您好，鹰总。久仰大名。”韦太主动向前伸手。


    “你好，年轻人。请坐。”鹰总和韦太握了一下手。


    鹰总的手刚猛有力，还起了一层老茧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纤夫。


    “我是一名记者，想采访您。让大家都知道您的一些事情。”


    “采访？采访我什么？你来的有些晚了，晚饭时间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然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这时，佣人递上了茶。


    韦太点了一下桌面，示意放在上面就可以了。他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在喝下去就老想上厕所——心理上的。


    “我准备一下……”韦太拿出了一支展现的录音笔。按下开关。


    “大家都知道在灰色地带中，有一个叫天鹰镇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友好相处、安居乐业。据说这都是您鹰总的功劳——七水城和磐石城有把这里划为他们自己管辖区域，这件事已经在外面传疯了，不知道您怎么看？又打算怎么做？鹰总能不能透露些事情出来？”


    韦太还是一个新人，并没有多深厚的语言功底。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的西装还不怎么合身，大了又短了。西装都是量身定制，显然是借来的。而且他没有手表，显然是别人不愿意借出这么贵重、值钱的东西。


    “哦？！这个问题么——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给我出什么人物志之类的报纸……以前也有人想采访我，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我拒绝了。”


    “那么这件事您这么看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鹰总喜欢扯淡，总是扯些没用的东西。韦太做过调查才来的。


    “这件事啊……首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给面子而已……况且有许多事情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天鹰镇也并不是你口中说的“友好、安居、乐业”那样。七水和磐石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是因为这层原因。”鹰总笑着摇了摇头，拿出雪茄盒自己点了一根，又派了一根给韦太。


    韦太不习惯雪茄烟，味太重了。但他还是双手接过了。这是礼貌。


    “您是说，他们只是口头上对外说说而已吗？”


    “你是哪一个记者会的？”


    “我是沉翔六点半的。”韦太拿出了记者证才反应过来，鹰总可能没有听说过，又补充道：“是高塔城的。”


    高塔城是一座很特别的城市，不同于七水城的“乱”，磐石城的好武。它是一座智慧之城，有“江南图书馆”的称号。


    七水、磐石和高塔就是江南服的三大玩家主城。当然还有其他小的城市。


    “高塔吗……”鹰总点了一下头，“那就不怕说了。”


    “他们当然只是说说，你知道灰色地带是怎么来的吗？”


    “有历史记载。是流放之地。那些罪犯在这里居住了下来，并且历史上有几次大饥荒，不少饥民都忘人少的地方跑，就来到了这里，形成了一个没有法律监督、保护的区域——灰色地带。”


    “嗯，差不多，但不全面——你是刚做记者吗？”


    “是的。不会意思，我有点紧张。”韦太缩了缩脖子。倒看不出他那里紧张。


    “没有关系。”鹰总笑了一下。不是什么人都敢登门拜访他的，韦太倒有这个胆识。他很欣赏。


    ……


    “不说下去了？”许三千顿了一下，不知道鹰总在打什么主意。


    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来，他们无一不是大人物，也无一不是为了鹰总才围围过来的。


    还好他们都是npc，也没有注意许三千，就算他坐在鹰总对面也没有因此多看他一眼。有些人靠近就知道是不是一个小人物，根本就不用多看一眼。就像一对情侣迎面走来，我们多是盯着女的看。


    “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吧。”鹰总抱起了小猫，“请你到我酒庄里喝一下酒，我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