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浩歌和刘帅去哪儿了？当然是在逃课路上了。


    蒋颖那个黑板字写得端正又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写太慢了。


    等她写完，俩人都已经光明正大地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下了两层楼了。


    “浩哥，我们这样不好吧。”刘帅还是有纪律意识的，时刻担心自己被叫家长。


    祝浩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可是刺头啊！怕什么？不就逃课吗？再说我们是去看卤蛋，学生看老师有什么不对！老卤蛋钓鱼执法就说我们来问问题的，呐！就刚刚最后一道数学题，不会！不会就要问！问题大吗？问题不大！”


    刘帅红了脸，扭捏道：“可是我都没有做到最后一道题。”


    “我做到了。”祝浩歌脸不红心不跳。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楼下，一楼教室的学生还在认真学习，两人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操场离教学楼很近，拐个弯就到，但学校北门很远，要横跨一个足球场。


    两人偷感十足地趁着夜色摸到北门近前。


    北门口确实有两个人在厮打……用厮打来形容不太准确，应该叫撕咬！


    “浩哥，不对啊！那好像是卤蛋！”刘帅看着那矮个光头低声惊呼。


    祝浩歌也看到了，卤蛋的那标志性地中海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看到了。”祝浩歌低声回应。


    这两人的姿势很微妙，卤蛋半坐在地上，一手抓着那人的头发，一手卡着他的脖子。而另外一人则是半跪着，死死地抱住卤蛋的上半身。


    光从画面来看，说这是一对正在激情拥吻的基友，那也没什么毛病。


    然而，当那人满嘴鲜血地抬起头来时，画面忽然就从耽美大戏跳到恐怖片了！


    “浩哥，那人好像是在咬卤蛋的脖子啊！”刘帅声音有点抖，他看到那人的嘴里叼着一块东西，那东西正不断往外冒着红色的浆液！


    “喂！你在干什么？！”刘帅说的祝浩歌也看到了，他带头冲锋，指着那人大喊 。


    那人好似没有听到祝浩歌的声音，依旧死抱着卤蛋不松手，嘴里不断发出咀嚼和啃咬的声音，似乎是在享受着一顿饕餮大餐。


    卤蛋听到了祝浩歌的声音。他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后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从那人肩膀后面艰难地探了出来。看到祝浩歌正在向这里冲来，他沾满鲜血的嘴唇微微颤抖。


    “快走。”他说了两个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祝浩歌看懂了卤蛋的口型，却并没有后退半步 。


    “松手！你谁啊你！”祝浩歌继续大声呼喊，但那趴在卤蛋身上的人像是耳聋眼瞎一般，没有一丝丝停手的意思。


    见叫喊无用，祝浩歌猛地一个冲刺 ，直接飞起一脚踹在那人肩上！


    祝浩歌这带着体重一脚可以说是势大力沉，在没有任何收力的情况下，直接把那人踹了个王八翻身！


    没了那人的“拥抱”，卤蛋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祝浩歌才看到卤蛋的喉咙上有一个巨大的破口，鲜红的血液正如同小喷泉一样从破口涌出来。他的肩上，腿上都是咬痕，看伤口不像是人咬的，倒是像被什么巨型野兽啃噬过。


    “老卢！老卢！”顾不上被踹飞的那人，祝浩歌急忙凑到卤蛋身边。他是第一次见这种程度的外伤，脖子上的巨大创口深可见骨，喉管都被生生咬开！


    面对血涌如泉的创口，祝浩歌根本没有任何处理经验，他只能用手尝试去捂住伤口。可创口面积太大了，他两只手都捂不住，鲜血仍旧顺着他的指缝汩汩而出。


    “卤蛋！没事了！你坚持一下！”祝浩歌双手被血液染透，仍旧在寻找最佳的封堵位置。


    面对祝浩歌的救援，卤蛋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疯狂地用手拍打着地面。他发不出声，只能疯狂转动眼珠示意祝浩歌向身后看。


    祝浩歌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


    前一秒被他踢成足球的人又爬了起来！那人四肢着地，像是疯狗一样刨着地就冲过来了！


    祝浩歌第一次在人类身上看到猎狗的影子！


    太快了！人类的双腿并没有给他的速度带来任何的影响，仿佛那双腿就是为了四驱而生的！非要形容一下这速度的话——五米之内没有车能追上狗，也没有车能追上他！


    不过狗跑得再快也只是狗，这人跑得再快也不可能变成半挂。


    祝浩歌回身绷紧脚背，拧腰摆腿，一记非常标准的足球踢砸在那人的下颚！


    那劲力似是要带领国足冲向世界杯！直接将那人踢了个360度后空翻，蛤蟆落地！


    没等那人从被动空翻中清醒过来，祝浩歌的大脚丫子已经糊在他的天灵盖上。他的脑袋被祝浩歌按在水泥地上反复碾压，一时间倒是没了动静。


    “刘帅！”祝浩歌大喊道。


    “来了来了，呕！呕哦……来……呕啊握草！”刘帅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多血，跟着祝浩歌过来当场就吐了，这会儿一边吐一边答应着祝浩歌。


    “这人疯了！你来按住他！我找人报警！”生怕这人张嘴就咬，祝浩歌脱下外套蒙住他的脑袋，用衣服下摆打了个死结。又觉得不放心，两只脚踩着他的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行……呕！”刘帅还在吐，但脚已经接替祝浩歌踩在了那人手上。


    祝浩歌将那疯子交给刘帅之后赶紧跑到了卤蛋身边：“老卢！醒醒，老卢！”


    卤蛋并没有回应祝浩歌，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嘴巴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不断开合，喉咙的破口只有少量的鲜血随着嘴巴的开合而流出。


    祝浩歌把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下来轻轻包在了卤蛋的喉咙破口处，用手掌按压住伤口。


    他从卤蛋的裤兜里摸出手机，用紧急联系拨打了110和120。


    交代完情况和地址之后，祝浩歌挂掉电话。


    “浩哥……呕……他怎么办呕……”刘帅吐着吐着也有点习惯了，一边干呕一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人。


    说来也怪，自从外套套头之后，这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叫人！”祝浩歌想了想道。


    刘帅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和祝浩歌按着伤口的手：“咋叫？”


    祝浩歌清了清嗓子，单手围在了嘴边，深吸了一口气，以平生最大的力气向教学楼的方向咆哮：“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陈老师！赵老师！黄老师！李老师！救命啊！杀人啦！”


    夜晚的操场本就空旷，祝浩歌这一声吼几乎传遍了整个校园。


    生怕老师听不见，祝浩歌咳嗽了两声，又喊了一遍。


    什么陈老师赵老师黄老师李老师都是他随口喊的，光喊老师怕部分老师怀着“不是喊我我可以不去”的心态而不来。


    带姓这就有指定性了，至少这几个姓的老师怎么也要出来看一眼才是。


    都是大姓，偌大的学校总不能一个姓陈、赵、黄、李的都没有。


    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人闻声赶来，教学楼下影影绰绰来了有十几个人，看身形应该都是老师。


    祝浩歌松了口气，有人来就好。


    “老师！这里！呕！”刘帅也学着祝浩歌一样大喊，结果一个没控制好，嗓子眼刚开，胃里的东西比他嘴里的话还快，飞流直下三千尺地往外喷。


    “什么情况？”先赶来的老师看到这满地鲜血也是一愣。


    “卢老师被这个疯子咬伤了！”祝浩歌指了指被刘帅踩在脚下的男人。


    “卢老师？”男老师念了一遍，随后瞪大了眼睛，“卢主任？”


    祝浩歌点了点头。


    男老师立刻凑上前来，轻轻掀开一点盖在卤蛋身上的衣服，立马转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女老师都离远一点，男老师过来！”男老师好不容易把涌到嗓子眼的东西咽了下去，赶忙阻止要过来的女老师，“报警！找120！喊保安过来！”


    “先按住地上的这个。”男老师指挥着后来的老师接替了刘帅和祝浩歌的工作。


    “你俩先在这等一下，”看祝浩歌光着上身，那男老师脱下自己的外套让他穿上，“等会儿警察叔叔来了，要是问你们问题你们都要如实说，问什么答什么，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