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生机。


    吞噬之力。


    这项既被人很早就知道，又故意留手到现在才施展的吞噬，成了最后的绝杀，在漫天荒芜，世间颜色都暗淡下去中，可怕的吞噬笼罩了轮回至尊。


    那是一轮巨大的幽月囚禁了黑暗的天空，宛若一尊巨大无比的齐天身影掌吞日月，吸食者可怕的气血，让轮回之主衰弱的气息骤然削弱到了极点，此时的他迟暮的就像耄耋老人，哪怕来个大圣境都能击败。


    “咳！”


    轻微的咳嗽，有气无力，一双帝眸盯着那笼罩的黑色幽月，哑舍失笑，他想努力的绽放体内的气血，可真的是一滴都不剩了，被榨干了，极尽升华后的负面代价来了，极致的虚弱笼罩着他，看着如蝼蚁般妄图弑帝的人，而感受无力。


    “我太虚弱了！”轮回之主低声道。


    莫名的。


    人们的情绪。


    收到影响。


    有种悲哀情绪。


    很快便有修行强大的人摆脱这种诅咒，双眸冰冷，盯着他冷冷道：“他该死，本就该在无数岁月前陨落，即便是先前也应自行坐化在域外，还试图吞噬亿万万生灵气血，维护自己生机，多在时间逗留几秒，可耻！”


    “咻！”


    但陡然间，轮回之主瞳孔爆发强大的光束，那暗淡到极致的眼睛刹那爆发堪比烈日的光辉，熠熠的盯着楚询，大喝道：“本座即便再虚弱，也非你能招惹的！”


    “见吾当入轮回……！”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整个世界顷刻间黯然下去，再无任何的光辉，所有人的眼界都是花白而朦胧，被遮盖了视线，而一声剧烈到极点的碰撞响彻，书院院长等人莫名的身子颤抖，知道这是轮回之主死前的最后一击。


    努力的睁开双眼，试图看清眼前的情况，可却什么都看不到，天空中的大道弥漫出一股悲哀之意，普天之下，但凡是生灵都有哀鸣，那是大帝殒，天地殇。


    “帝亡了……！”有修士轻声低语，却无更多的意外，只有如释重负，说起来这轮回之主从极致的虚弱中崛起，所诞生的一桩桩重举已经足够惊骇，在生命的尽头时还做出了屠帝行径，而人们此时最紧张的是那位英雄……还活着吗？


    噗嗤！


    有湿黏的液体滴落在脸上，手指触碰有温暖感触，轻声低语道：“是血，可是……是谁的血？”


    广法菩萨睁开了佛眸，那双智慧的眼睛依旧花白，却从花白当中窥视到整个世界的赤红，赤色的云层遮盖上方，而豆大的血雨滴落，有天地同悲的悲恸，却不见天地间的另一道身影，他轻声喃喃：“也死了吗？”


    不知为何。


    情绪。


    竟有些低落。


    明明双方站在是敌对的关系，若不是黑暗至尊复苏之事，他已不知几次要对楚询下手，而此刻他却对这位对立方向的后辈起了紧张情绪，似是对后续的事不知所措，也似是对他的站出而大受触动。


    总之在此刻，他无比的思念故人。


    “楚询！”


    “楚询~！”


    “楚询……！”


    呼唤的声音。


    从渐渐的呢喃。


    到此起彼伏。


    九洲大陆。


    人们都在呼喊这个名字，宛若盖世英雄般在绝境下，无人愿站出事时，他挺身而出，宛若神祇般力战禁区至尊。


    哒！


    哒！


    哒！


    沉重的脚步声。


    令人迅速挪移目光。


    渐渐从那赤色的天色中，看到一位浑身弥漫血迹，身影萧瑟的落寞青年，他的衣衫染成了红色，他的长发赤色如血，脸颊上有污垢的血痕，身上有多处致命伤势，可人们依旧感受到他体内的骨骼在稀疏崩碎。


    他受伤了。


    很重。


    很重。


    但这些看到他的身影却不免放松下去，脸上齐齐绽放了灿烂的笑容，是如此的明亮也是这般的开心，宛若是首次从心底认可了他。


    “前辈……！”站在上空的楚询却身影落寞，望着那天空中飘落的血雨，内心并无过多的感触，只有无尽的悲伤，这是继东临宗夏阳后又一位为他而亡的前辈，即便是动用前辈的法将对方诛杀，内心仍有无尽的悲哀。


    为何，死的永远是善良的人？


    他仰头。


    望向域外。


    背影萧瑟。


    踽踽独行。


    他要去域外收集前辈的战兵，荒主的头颅被他收集可残碎的兵器却无，可一并制成衣冠冢，供奉在荒州圣地。


    来到域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入目的荒凉与贫瘠，还有无尽的阴暗与冰冷，而这些都是次要的，他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大道的波动，那是帝战将域外的秩序与规则稀疏的磨灭，短时间内无法生成，化作了残破的紊乱之地。


    平常大圣境也可来到域外修行，感受无尽的浩瀚星空，若是此时再来，将在混乱的规则下被杀，而他却不受影响，拖着残破的身影走入域外，他在追寻着战场搜集前辈的兵器。


    “咻！”


    有一件利刃划过长空。


    “铮！”


    抬手拘谨。


    将这件帝兵囊括在掌心，这是荒主所使用的荒天戟，此时却是惨碎的一块戟面，在激烈的碰撞中帝兵也被蹦碎了，化作了无数残片散落在域外，收集中他还寻到了轮回之主的帝兵，同是被打爆。


    显然是荒主不顾一切的打法让后者都无奈，极尽升华下双方战的很惨烈，即便是取胜也是惨胜。


    “嗡！”


    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一处死寂的星空下看到一口小鼎流露喜色，这是荒主的荒天鼎，没有在此战当中被打爆，仍矗立悬浮在那，只是好像缺失了灵性，他踱步上前，来到荒天鼎旁拿在手中，看到鼎身留有拳印，兵刃豁口，已经不再是完整的鼎状。


    而鼎口内刻下的帝道经文也被磨灭，彻底损坏，导致此鼎彻底失去灵性，已经不能再当做帝器来使用，但他内心却很满足，只要大体还在，以后成帝后自有办法修复此鼎，况且荒天经文已经传授给他，到时候重新刻录便是。


    将此鼎收取。


    内心极其满足。


    他折身。


    回到神州大陆。


    回到辰州。


    而那些看到他归来的人，脸上又重新泛着放松神色，莫名的安稳，即便是那些普通人都是如此，觉得有他在便不会有意外。


    “呼~！”


    楚询就地盘坐，他身上伤势极重，哪怕是准帝级的愈合以及生之大道都无法将伤势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休整，而残破的荒天鼎则陪伴在侧，自主的吸收天地灵气，滋润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