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
舒姝轻轻的说道。
“你能告诉我吗？”
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复杂又难言，舒姝也不想去搞清楚，她现在，只想理清楚曾经，然后思考现在。
曾经已经是过去，已经窥见的一角，或许可以不再那么的在意，之前发生的事对于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现在该怎么做。
于席渊……
对于这个人，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基本从未缺席过的男人，舒姝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想要什么，离开他？还是继续在他身边？
现在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你能帮我吗？”
舒姝轻轻的问道，她抬起头看着于席渊，眼神里全是茫然。
尽管早已经料到了未来会有这一天，于席渊此时仍然控制不住僵硬了身体，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此时已经紧紧的握着，手心一片冰凉。
他设想过很多次这种情况，午夜梦回之时，醒过来也有很多次在思考着，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他到底该怎么说。
有些事，没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但他怕，他怕的只有一件事。
他怕心爱的那个女人，退缩离开。
因此，这成了一个噩梦般的场景，终究还是在现实上演，曾经在幻想中说过无数遍的话，到了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嗓音便哑的低不可闻，最后只张了张口，听不清说了什么。
舒姝恍惚了好久才看清楚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个此时都有点魂不守舍，顿时就笑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笑，就是感觉这个场面有点好笑。
“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场合？”
她突然回过神了，“这么干巴巴的坦白局，有些话确实比较难说出口哈。”
“额……嗯。”
大概是太过紧张，于席渊的症状竟然比她还严重，舒姝眼中再次泛起了笑意，感觉自己的状况好多了。
她拉起于席渊的手，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去：“走，我们出去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十几分钟之后。
距离老小区最近的一家烧烤摊，舒姝坐在老板支起的小桌上，等待老板烧烤的同时，想了想还拿了点啤酒。
她平时不喝酒，这东西的味道完全不符合她的口味，但是这种谈论心里话的场合，好像喝酒比较合适？
带着这种不确定性，她开了两瓶，一人一瓶。
“来，先干一口？”
她不太想喝这个，又想借酒浇愁，借着酒劲儿把该说的都说了。
被她拉来的于席渊还没有从之前的紧张中回过神，因此傻不愣登的接过了开了口的啤酒，听到说要干一口，二话不说相当诚实的灌了一口。
舒姝：“嗯？”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再来一杯？”
于席渊定定的看着她，向来不太会拒绝她的要求，更何况在这种恍惚的时候，于是……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不能喝啤酒，要不然你帮我喝了吧？”
对面的人没有拒绝，于是在舒姝拙劣的劝酒技术下，吨吨吨的喝了两瓶啤酒。
也不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酒醉人也醉，总之，眼神看起来迷蒙了，话闸子就真的打开了。
舒姝被于席渊专注的眼神看的有点烧，坐在小凳子上乖巧的吃着串儿，他对面的于席渊腿长手长，缩在小凳子上就显得有点可怜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哭不闹，睁着一双黑阴沉的眼，眨都不眨的盯着舒姝。
“你……你记起我的身份了吗？”
舒姝一边啃着羊肉一边茫然的摇头，“你在这个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尽管没有记起来，舒姝也大概有数了。
于席渊至少是个高管。
尽管这家公司看起来不那么像是一家正经公司，但是，从变成系统开始它就从来没有遮掩过，非常高调的告诉所有的系统它就是一家公司。
舒姝不止一次觉得怪异，后来倒是看开了，就像小说里的系统最后都有个主神一样，一个公司的背后也有运营的ceo，或者掌管公司的董事长，这些职位与主神，那不都是一样吗？
甚至于，比起主神权力聚集的独裁方式，像系统这样拥有奇特能力的人们，在这样一家公司接受管理反而更加好一点。
公司一定有掌权者，于席渊在里面一定有明有姓。
他现在掌管着定制人生部，但不代表在那之前，他没有别的身份。
舒姝想知道。
“我……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
于席渊迷迷瞪瞪的开口了，一开口就语出惊人，只好没有顾忌。
舒姝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一句话给震在了当场，只有嘴里下意识的啃着羊肉串。
场面莫名的好笑，然而在场的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酒这种东西真的很有用，他看起来格外乖巧的等待今晚的命运判决，呆呆的，指一双黑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舒姝。
只这一个身份，舒姝好多想不通的地方就直接通畅了。
“继承者，不是唯一吧？”
“嗯。”
“那个把我困住的女人也是？”
她在虚拟的世界里化名舒琴，这个身份是假的，接近舒姝必然有她自己的目的，此时结合于席渊的身份，一切都昭然若揭。
若是把这一切都看作是一家公司的继承人内斗，只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手段多了一些而已。
并没有什么区别。
“嗯。”
于席渊发现舒姝好像没有那么抵触，终于鼓起勇气，紧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到你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舒姝说实话，被牵扯到夺权，而且还是被当做弱势的那一方，现在看来两次被绑架，被敌人当作威胁于席渊的筏子，当然是不开心的。
但是，舒姝一直记得，她本来的命运。
那张委托书，那张来自她父亲的委托书。
小时候只知道自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现在才知道，父亲早就变成了系统，他确实不在了，但从来没有放弃过爱自己的孩子。
7岁那年的死劫，是于席渊带来的转机，这些年沉浸在过去里，或许不应该如此，经历了这么多，改变……
有点难，但——
“我想这么做。”